然而,夏冬春見了一眼,忽然愣住,隨即起身來,抬手摸了摸,仔細打量著,怎麼都不能相信。
秋狸兒!
“它沒死,它一定沒死!”
夏冬春的眼底忽地有水汽,萬分失態,看得榮嬪等人一頭霧水,隻抬眼害怕的看著陵容。
陵容卻陡然想起了陳年往事,是啊,秋狸兒的確沒有死,三阿哥送來的這兩隻貓兒,或許……
“娘娘,秋狸兒沒有死!”
夏冬春抖著手,捧著小貓護在自己的胸間,又想遞上前讓陵容也確認一番。
陵容垂眸一笑:“難怪本宮瞧這貓兒眼熟呢,既然你喜歡,那就都抱去養著玩吧,六阿哥,他喜歡養小狗的。”
“真的麼!多謝娘娘!”
夏冬春歡歡喜喜,當即就吩咐小桂回宮把貓兒安頓下來,自己還要留下陪著說話。
陵容無奈搖頭:“行了,你回去吧,本宮沒你陪著說話,這不是還有榮嬪、祺貴人還有僖貴人麼?”
得到了肯定,夏冬春才激動地告退,一出門就拉住了小桂。
“這是三阿哥送來的,他從哪兒得來的?怎麼想到送來了,你,你去給我問清楚!”
小桂忙在她耳邊嘀咕道:“這貓,是三阿哥身邊的小樂子親自送來的,他說,阿哥想告訴娘娘,當年秋狸兒被他放出宮外去了,這兩隻貓兒就是秋狸兒的崽子!”
“真的!真的!”
夏冬春失而複得,多年心病此刻解開,當即落下淚來。
“我以為它被打死了,我為它誦經,為它禱告,想保佑它,秋狸兒,真的沒有死!”
小桂也很激動,忙又道:“三阿哥說,請娘娘看在他救了秋狸兒的麵子上,如今他額娘莫言在甘露寺過得並不好,他也不能時常去探望,想請娘娘在皇後麵前,幫忙……說情。”
“什麼?”
夏冬春落淚忽地一停,抬手擦了淚,蹙眉思量了起來。
“李氏的罪婦,是謀害六阿哥的人,也曾經想害我,他還想讓我去和皇後求情?這不可能!”
小桂眨眨眼:“是啊,三阿哥就是不明白,太天真了,按皇後娘娘的個性,留著李氏的命都是心善了,這麼多年了相安無事,不提還好,一提叫娘娘想起來,三阿哥這麼大了,生母還在呢,奴婢怕反倒會叫李氏日子更不好過。”
“罷了,三阿哥不天真,當年也就不會救秋狸兒了。”
夏冬春忽地一歎,左想右想,就當不知道。
“罷了,就當沒這回事。”
不是她不願意幫,而是實在沒法幫,即便,三阿哥救了秋狸兒,還讓他留下了後代,送到了自己手中。
夏冬春忽地捧著手裡的小貓兒,不舍地摸了摸,忽地放回籃子裡,推了推小桂。
“送回去吧,送回給三阿哥。”
小桂驚訝:“娘娘?您不是很想念秋狸兒麼,這是他的孩子呀,可以代替他陪著您。”
“小桂,即便是秋狸兒的孩子,可是,它們也不是我的秋狸兒,它們也永遠代替不了它在我心裡的位置。”
夏冬春落寞地低下頭。
“在宮外,它們活得很好,而在宮裡,留在我的身邊,我沒有皇後那麼大的本事,我是個連貓兒都護不住的人。小桂,把它們送回去吧,我相信三阿哥會好好安置它們的。”
“娘娘。”
小桂輕輕一喚,她其實想說,今時不同往日了,娘娘也不是當年輕狂無知的夏氏了,她其實已經有保護貓兒的本事了。
可是,宮中無常,人的命都是瞬息之間的事,何況是貓兒呢?
“是,奴婢這就去。”
夏風熱辣辣地吹過,當年心底的疤痕撕開血淋漓,重新開始愈合。
沒過幾日,一樁訃聞傳入宮中。
一代傳奇大師,紅素和尚,於京郊一處寺廟內圓寂。
適逢皇上宣召,從雲南匆忙趕回,卻進宮見帝麵的前夕而得道,全國百姓都為此頗為傷心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