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薄承曄吐出一口濁氣,揉了揉眉心,緩緩靠在椅背上。
“大伯,我的提議,認真考慮一下吧。”
薄夜坐在他對麵,眼神複雜。
“私開賭場,轉移資產,偽造事故故意殺人,您犯的事情太多了。”
他頓了頓,緩緩站起身。
“老爺子不可能保您一輩子。”
“現在拿著信托基金走人,離開渝州,去江省也好,去中原也罷,永遠不要再回來。”
“嗬…”
薄承曄眸子一凝
“三言兩語,加上一份信托基金,就想拿到渝鐵的股份和薄家股東的支持。”
“買賣不是這麼做的。”
“這是我能給到的最低底線了,最後勸您一句,您把我逼急了,咱們誰也不好受。”
薄夜搖搖頭,轉身就走。
二人談了不知幾次,都是不歡而散,那是他們手裡還有底牌。
薄承曄握著市委領導的把柄,兩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渝州是直轄市,渝州市的領導級彆,可是按省部級的標準劃分的。
薄夜的威脅對他收效甚微。
更何況,當初薄夜的父親在官場上一時糊塗,白白浪費了薄家躋身帝都的機會。
薄家上下,對薄夜也是頗有微詞。
“不過可惜…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真給這小子找到機會了…”
他長歎了口氣,接起電話。
“喂,王秘書?”
“薄總吧…”
對麵聲音停頓片刻,像是在偷看,發覺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
“孟市長要調走了,上麵的調令很快就會下來,新調來領導的是遼東省的,您不熟。”
“果然啊…”
薄承曄眸子一暗,接著開口:“調到帝都去?”
“是,調到帝都去。”
明爭暗鬥的從來不止是商人,官場的派係分化依然穩如泰山。
上至軍政兩界,甚至不少舉著老骨頭當火把的前輩,下至依附於他們的產業鏈。
無非是在這張大網裡輾轉反側。
“常務副市長,調到帝都任個虛職,明升暗降,給新人挪位置麼?”
薄承曄摸了摸下巴。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收斂爪牙的時候快到了,在此之前,隻有解決薄夜。
不然他就是被解決的那個。
想到這裡,薄承曄不知拿起了什麼裝置,一段錄音自動播放。
“那你說說,王柳森去哪裡?”
“去球咯…”
“什麼,沒了?”
“你跟我詳細說說,好不好…”
“啪嗒”一聲,錄音戛然而止,被薄承曄摁滅,他站起身,快步追出去。
“小夜。”
“大伯?您還有事?”
電梯間,薄夜回過頭,微微蹙眉,卻見薄承曄幾乎像變了一個人。
“小夜啊,你那個條件,實在是有些苛刻,不過我們還是可以互相協商的嘛…”
他摸了摸鼻子。
“畢竟是一家人,彆鬨那麼僵,你說是不是啊?”
“您想說什麼?”
“那個…我有艘遊艇,在北灣碼頭,我們一家人一起坐下吃頓飯。”
他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