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陳舒的震驚又迅速平靜下來。
杜浩軒回來了,三年之約也到了儘頭,以葉芷萱那果決甚至有些冷酷的性子,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斬斷過去。
陳舒記得,就在不久前,她們還討論過要不要讓林弦早點搬出去。
現在婚都離了,想必一切塵埃落定了吧!?
隻是,一想到以後再也吃不到林弦親手做的那些能讓人幸福感爆棚的飯菜,陳舒的心裡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難受感覺瞬間攫住了她。
說真的,林弦做的飯,簡直太好吃了。
縱使她去過很多知名飯店,也沒發現有誰做的飯菜能夠超過林弦。
每次來葉芷萱這裡,她都恨不得吃到扶牆出。
如果不是要顧及自己的形象,她真想賴在這裡不走了。
當然,那都是林弦還住在這裡的時候了。
現在,再想吃也沒機會了。
陳舒忍不住小聲歎了口氣,再一抬頭,才發現葉芷萱已經走了。
“萱萱姐,你等等我呀!彆走那麼快嘛!”她立刻撅起嘴,小跑著追了上去。
兩人走進客廳。
陳舒熟門熟路地往沙發上一陷,順手拽過一個抱枕,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半倚半躺著。
葉芷萱則倒了杯水遞給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茶幾上。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葉芷萱坐在她旁邊,聲音平靜,“我跟林弦不光離婚,後來他也搬出去了。”
說到這裡,她刻意停頓了一下。
當聽到葉芷萱說,林弦拿著水果刀捅了杜浩軒時,陳舒“噌”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動作之大,連懷裡的抱枕都滾落在地。
可此刻,她卻完全顧不上去撿,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葉芷萱。
“萱萱姐,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林弦……拿刀子傷了杜浩軒?”
葉芷萱點點頭,眉心蹙起一個深深的“川”字,回想起當時的畫麵,心有餘悸。
“對,我當時親眼看到的。你也知道,他們倆以前就有些不對付,但我萬萬沒想到,林弦會那麼衝動,那麼……瘋狂。”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事後,杜浩軒大度地選擇了原諒,可林弦呢?
他拒不道歉,甚至還主動報了警!就算在警察麵前,他也還是那副態度,油鹽不進!”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困惑與憤怒:
“我真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就為了那點可笑的自尊心,連法律都不顧了嗎?”
葉芷萱說話時,陳舒的眉頭越皺越深。
儘管沒有親眼目睹,但葉芷萱描述的畫麵,在她腦海中卻異常清晰。
一個溫文爾雅、連說話都輕聲細語、對人一向尊敬友好的林弦會持刀傷人?
這太不可思議了!
“萱萱姐,你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陳舒的語氣充滿了懷疑,
“我覺得林弦不像是那樣的人啊!他脾氣那麼好,就算再激動,也不至於……
不至於動刀子吧!這裡麵肯定有什麼隱情吧!?”
葉芷萱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無奈,她擺了擺手。
“算了,彆提他了。我跟林弦之間,也就這樣了。
而且我能感覺得到...他總是對我有一種刻意的疏遠。”
“可是,小舒,那些事情明明都是他的錯啊!”
最後一句,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落寞。
陳舒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她想起了過去無數次來這裡的場景,在這對曾經的“夫妻”身上,
她感受最多的,不是溫情,而是客套與疏離。
葉芷萱對林弦,永遠是一副冷冰冰的、居高臨下的表情;
而林弦,則永遠是一副拘謹、認真、甚至有些卑微的模樣。
他們之間,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更像是一對雇主與住家保姆。
想到這裡,陳舒心裡一陣莫名的酸澀。
她彎腰撿起掉落的抱枕,重新坐回沙發上,緊緊地抱在懷裡。
雖然兩人離婚是肯定的,但是真正來臨的時候,兩人都感覺到一種特殊的不習慣的感覺。
客廳裡陷入了一片沉寂,隻有牆上時鐘的滴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