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兩個秘書刻薄的言辭,雖如芒在背,令人不快,
但她葉芷萱還不至於如此小肚雞腸,因個人情緒而毀掉一場至關重要的合作。
接下來的洽談,氣氛煥然一新。
合作在一種融洽而高效的氛圍中順利完成。
送走江濤一行人,葉芷萱緊繃了數日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中,卻沒有絲毫的輕鬆,反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後力挽狂瀾的救命稻草,竟然還是靠著林弦。
自從聽完那首歌,江總臉上的笑意就再也沒停過。
直到合同簽完,他似乎還沉浸在歌曲的餘韻中,甚至已經開始暢想未來。
“葉總,這首歌的質量太高了!簡直是神作!”
江濤臨走前還興奮地說著,
“我們公司正在籌劃一部大製作的電影,這首歌簡直是為它量身定做的主題曲!
到時候,主題曲的分成,絕對少不了您的一份!”
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葉芷萱心中有些驚喜,可這份喜悅僅僅持續了一瞬,便被一股洶湧而來的愧疚感徹底淹沒。
林弦的歌,又一次幫她解了燃眉之急,甚至可能帶來一筆豐厚的意外之財。
可一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懷疑,葉芷萱的心就感覺很是難受。
葉芷萱獨自一人坐著,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公司危機暫時解除,她本該感到輕鬆,可隻要一想到杜浩軒和林弦的事情,她的心就再次被沉重的陰霾籠罩。
她重新整理著混亂的思緒,臉上的神情也愈發凝重。
如果林弦說的是真的。
如果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場林弦爺爺的意外,
說不定也是杜浩軒造成的!
她清晰地記得,林弦當時很確信,傷害他爺爺的人,手腕上有著跟杜浩軒一樣的手表。
可杜浩軒表現得那麼無辜,那麼鎮定。
當時的她,是怎麼想的?
她記得並沒有相信林弦。
但現在想想,如果是杜浩軒故意陷害,他是有能力做到的。
完全可以找個一個人,戴上他的手表,或者找一個一樣的手表做出那種事情。
想到這裡,葉芷萱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正如那天在飯店裡無意中聽到的那句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她心裡:“拿刀子自己紮自己,這可是個狠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杜浩軒的這一份心機,這一份隱忍,
這一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狠絕,足以讓任何人脊背發涼,不寒而栗。
葉芷萱越想越覺得焦慮。
下一刻。
她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的光芒。
她抓起外套,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辦公室。
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市警察局門口。
葉芷萱快步走進大廳,對著前台的工作人員說明來意,直接詢問起兩起案件的進展——
林弦爺爺上次被人迫害,以及上次林弦和杜浩軒的事情。
然而,對方給出的回答,卻像一盆冷水,將她心中的希望澆滅。
“葉小姐,您問的這兩起案件,目前都還沒有突破性進展。”
一名年輕的警官麵露難色地解釋道,
“最近局裡要案重案堆積如山,警力嚴重不足,我們都是優先處理那些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和社會影響的案件。”
葉芷萱的柳眉瞬間蹙緊,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解:
“有人半夜入室,蓄意傷人,甚至拔掉了病人維持生命的氧氣管,這難道還不算要案重案嗎?”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想起當時林弦爺爺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心就揪成一團。
“如果不是林弦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這種性質如此惡劣的案件,也要往後推嗎?”
警官的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
“葉小姐,我們理解您的心情。這起案件的性質確實非常惡劣,但是,
法醫鑒定和現場勘查都顯示,因為沒有造成實際的人員傷亡,
所以在案件優先級上,隻能暫時擱置,等待進一步線索。”
望著麵前這張公事公辦的臉,葉芷萱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她歎了口氣,目光掃過忙碌的警局大廳,再次開口問道:
“趙明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他?”
她記得趙明也是警察,好像官職還不低。
被問的警官一怔,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說話的聲音裡都帶上了惋惜:
“趙副隊長?他……正在接受內部調查。現在,他已經停職了。
還有林弦,也被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