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在杜浩軒的胸腔裡翻騰、咆哮,但他卻死死地壓抑著,隻從牙縫裡擠出低吼。
旁邊有人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裡沒有波瀾,隨即又低下頭,繼續著手裡的活計。
這副視若無睹的模樣,瞬間點燃了杜浩軒的怒火。
他猛地踏前一步,大手一把攥住其中一個員工的胳膊。
“聾了嗎?我問你們在乾什麼!誰讓你們動這些的!”
他厲聲質問,聲音扭曲,“這裡是公司!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我扣你們工資信不信!”
他鬆開一人,又轉向其他人,聲嘶力竭地吼道:
“都給我停下!把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回去!立刻!馬上!”
然而,無論他如何歇斯底裡,在場的人仿佛一群沒有靈魂的木偶,對他的咆哮置若罔聞。
杜浩軒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一股火氣直衝頭頂,
他飛起一腳,將麵前的一張凳子踹得老遠。
“我問你們話!你們...”
他的話音未落,一個抱著打印機的年輕人終於不耐煩地抬起頭,打斷了他。
“行了,彆嚎了。”
年輕人語氣平淡,卻像一盆冰水澆在杜浩軒的頭上,
“秦先生已經放出話了,公司要解散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杜浩軒那張漲紅的臉,繼續說道:
“而且,你這公司負責人的職務,也已經被秦先生免了。
彆吼了,吼破天也沒人怕你,都這時候了,還拿自己當根蔥呢?”
這番回懟如同一道驚雷,在杜浩軒的腦海中炸響。
他怔怔地盯著眼前的一切,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拉黑自己之後,秦澤不僅解散了公司,還免去了他的所有職務?
完了!
他這是要將自己徹底地、毫不留情地拋棄嗎?
杜浩軒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剛剛還熊熊燃燒的怒火,瞬間被澆熄。
這家公司明麵上他是老總,但實際上秦澤才是真正的控製人!
裡麵的幾個高管都是他安排的心腹,隻要他一句話,他的地位就不複存在。
秦澤這麼做,無疑是徹底拋棄他了!
“讓讓,彆擋道,我們還要乾活。”
抱著打印機的年輕人見杜浩軒僵在原地,皺著眉頭催促道。
杜浩軒如夢初醒,臉上瞬間又湧起一股屈辱的怒火。
他杜浩軒再怎麼樣,也容不得手下的人這麼說。
畢竟他也輝煌了幾年。
想到這裡,杜浩軒再也忍不住。
他指著年輕人吼道:
“你說誰呢?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你們這幫吃裡扒外的白眼狼!拿著我的錢,反過來這麼對我!”
罵完,他仍覺得不解氣,繼續咆哮:
“我告訴你們,沒有我這個負責人,你們屁都不是!
今天我被免職,明天你們這群人就得滾去喝西北風,變成流浪狗!”
狹窄的公司大廳裡,杜浩軒的嘶吼聲被牆壁反複折射,震耳欲聾。
瞬間,所有搬運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一雙雙眼睛裡燃燒著壓抑已久的怒火,齊刷刷地釘在杜浩軒身上。
杜浩軒見狀,冷哼一聲:
“看什麼看?沒有我,你們就是流浪狗!”
“放你娘的屁!”
剛才那個年輕人再也忍不住,將打印機“砰”地一聲放在地上,
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杜浩軒麵前,“老子的氣早就受夠了!”
話音未落,他掄圓了巴掌,帶著風聲,狠狠地扇在杜浩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