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畢,葉芷萱這才緩緩掛斷電話,指尖輕點,陷入了沉思。
······
城市的另一端,葉國豪與鄭靜再次踏入了賭場。
剛一進門,一股異樣的氣氛便如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們淹沒。
他們還未走到大廳中央,那些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從四麵八方紮來。
“看到了嗎?就是那對夫妻,輸錢輸紅了眼,硬說人家贏錢的出老千,簡直是賭場裡的笑話!”
“玩不起就彆玩,輸了就耍賴,多大的人了,還玩小孩子撒潑打滾那一套,真是丟儘了祖宗十八代的臉!”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以為這裡是印鈔廠?
聽說連房子都押上了,結果還不是輸得精光,灰溜溜的!”
“有人啊,總想著一夜暴富,卻忘了老天爺什麼時候開過這麼大的後門?活該!”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字字句句都十分難聽。
鄭靜隻覺得臉頰滾燙,仿佛被無數道聚光燈炙烤,那灼燒感一直蔓延到耳根,讓她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緊緊攥著丈夫的衣袖:“老公……你聽到了嗎?他們……他們說的不就是我們嗎?”
葉國豪的呼吸一滯,一股怒火猛地從心底竄起,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強迫自己挺直腰板,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冷哼:
“理會他們乾什麼?一群井底之蛙,隻會嫉妒!
我們能把房子都押上,最後還能全身而退,換做他們,隻怕早就嚇得尿褲子了!”
他猛地甩開鄭靜的手,眼神變得狂熱:
“彆忘了我們今天來是乾什麼的!彆讓這些蒼蠅的嗡嗡聲,壞了我們的天大好事!”
說罷,他昂首挺胸,目光在大廳裡掃視,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惜,轉了一圈,壓根沒看到。
就在這時,兩名身形魁梧的保安攔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人麵無表情,聲音冰冷而機械:
“先生,請儘快入座或離場,這裡禁止閒雜人等逗留觀望。”
這番話,瞬間讓葉國豪頗為不滿。
他想起昔日自己揮金如土時,這些人臉上堆滿的諂媚笑容,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
如今,不過幾次失手,竟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了!
屈辱的怒火“騰”地一下衝上頭頂,他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怎麼?我找人也不行嗎?”
“先生,賭場有規矩,私人恩怨請到外麵解決,進了這門,隻認籌碼,不認人。”
保安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葉國豪強壓著怒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聲音壓得極低:
“行了,彆跟我扯那些沒用的規矩。我就問你們,之前那個贏我錢的年輕人,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先生,請問您指的是哪位年輕人?”
保安的眼神裡透著一絲警惕。
葉國豪的臉皮一陣發緊,他知道,光靠嘴是問不出什麼的。
他迅速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將一遝厚厚的鈔票塞進了保安的手裡。
保安的手在袖口下迅速捏了捏厚度,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但眼神卻微妙地柔和了一瞬。
他裝作整理衣領,皺著眉頭,故作沉思地“回憶”了片刻,才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您說的那位先生,姓白。其他的,我們就真不知道了。”
“姓白?”
葉國豪的心臟猛地一跳。
“對,我親耳聽到有人稱呼他為‘白先生’。”
“好!知道了!”
葉國豪心中狂喜。
如此年輕,氣度不凡,出手闊綽……姓白!
在蘇杭,能有這般分量的白家,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