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就會去找律師,公安局那邊就按照你們的相關流程走吧。”
說話的時候,葉芷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語氣當中也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瀾,隻有深入骨髓的冷漠。
直到現在,隻要一提到鄭靜跟葉國豪這兩個名字,她心中依舊會燃起滔天的怒火。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們是一家人,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本能地選擇站在他們那一邊,用自己的方式去維護這個所謂的“家”。
可到頭來,在他們的眼裡,自己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利用、隨時丟棄的工具。
當初,為了得到林弦老家地皮下的金礦,他們軟硬兼施,逼自己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
後來,為了巴結權勢滔天的白家,他們又設計了一場苦肉計,將自己推入火坑,險些萬劫不複。
每每想起他們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葉芷萱的心就像被放在冰窖裡,一點點地變涼,直至凍結。
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真心和付出,換來的卻是無休止的欺騙和利用,她緊緊攥住拳頭,用疼痛才勉強維持住了表麵的平靜。
對麵的兩個警察相互看了一眼。
他們見過太多親人反目的場麵,但像葉芷萱這樣冷靜決絕、涇渭分明的,實屬罕見。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後續的司法文書會送達給您。”
“好,辛苦你們跑一趟。”
再次跟兩個警察說話的時候,葉芷萱臉上的神情終於緩和了一點點。
重新屋子,葉芷萱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如果自己沒有派人去老房子那邊尋找那份塵封的舊檔案,
或許永遠也不會得知自己並非葉國豪他們親生女兒的真相。
如果真是那樣,估計今天警察告知她相關結果以後,她還會憑著那可笑的“親情”,奮不顧身地想把他們撈出來吧!
她緩緩坐到椅子上,秀眉微蹙。
小時候的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有印象的隻有十歲之後,那段與爺爺相依為命的溫暖時光。
而葉國豪跟鄭靜,就是披著人皮的狼,是十足的小人!
他們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還讓他們逍遙法外,
爺爺辛苦一生創立的葉氏集團,恐怕真的要毀於一旦了。
“爺爺,”她喃喃自語,“我任由他們毀了您的心血。我相信,您在天上,也會支持我的。”
想到爺爺慈祥的麵孔,她臉上的傷感之色愈發濃重。
接下來的幾天,葉芷萱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她雷厲風行地處理著公司的事情,同時,也在積極地與頂級律師團隊接洽,辦理起訴葉國豪跟鄭靜的相關事宜。
時間在忙碌中飛逝,轉眼便到了開庭審理的日子。
這天早晨,葉芷萱在律師的陪同下,步履沉穩地走進莊嚴的法庭。
她的氣質冷靜而強大,與周圍的肅穆氣氛融為一體。
不久,被告席的門被打開。
葉國豪和鄭靜穿著囚服,在法警的押解下,被帶到了法庭上。
看到不遠處的兩個人,葉芷萱本能地皺起眉頭。
跟之前那個光鮮亮麗相比,眼前這兩個人的變化實在令人唏噓。
以前,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場合,鄭靜都會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珠光寶氣。
即便是平常出門,她也要花上一個多小時精心化妝。
用她的話說,“女人是一個男人的顏麵”,她不光是葉國豪的顏麵,更是整個葉氏集團的門麵。
而葉國豪一向好麵子,愛慕虛榮,出入皆是豪車接送,身邊前呼後擁。
可現在,兩個人垂頭喪氣,失去了名牌衣服與高檔化妝品的加持,
麵容憔悴,頭發淩亂,眼神空洞,顯得灰頭土臉,儘顯狼狽。
同時,他們的眼神裡也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慌張和恐懼。
葉芷萱正在冷冷地打量著他們時,葉國豪突然抬起頭,一下子迎上她的目光,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小萱!你來了!快,快幫幫我們!”
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這個地方我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你趕緊想辦法把我們弄出去!
我告訴你,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花光了還能再賺,可是親情沒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快點跟法官說說,咱們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坐牢啊!”
他神情焦灼,語無倫次,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旁邊的鄭靜也跟著抹起了眼淚,聲音帶著令人作嘔的哭腔:
“小萱啊,我的好女兒,媽真的受不了這裡的一切,太苦了!
看在我們養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就當是做做好事,行行好,趕緊讓我們出去吧!
我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
兩個人一句接著一句,眼睛死死地盯著葉芷萱,眼中充滿了哀求與算計。
麵對這聲淚俱下的“表演”,葉芷萱隻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冰冷。
隨即,她便從容地收回目光,仿佛在看兩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陌生人。
她沒有理會他們一個字,隻是側過頭,對自己的律師低聲交代著什麼,姿態從容,氣場全開。
那一瞬間,葉國豪和鄭靜都明白了,葉芷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任由他們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