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萬籟俱寂。
林弦躺在床上,意識沉入那片熟悉的虛無。
沒有絲毫遲疑,他徑直來到第三扇門前。
他推門而入。
書頁翻開,他將左建昌的詳細信息輸入了進去。
下一秒,無數記憶畫麵如同決堤的洪流,化作紛飛的雪花,瞬間將他的意識吞沒。
憑借著記憶探查權,他不再是旁觀者,而是以第一視角,親曆著左建昌的人生。
林弦的意誌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在這片混亂的記憶海洋中冷靜地篩選、檢索。
他快速掠過那些貪婪、算計、自鳴得意的瑣碎片段,終於,在一個被刻意隱藏的角落,他找到了那個關鍵性的畫麵。
那是一個深夜,地點似乎在錢氏集團某個廢棄的倉庫。
光線昏暗,隻有一盞昏黃的應急燈在吱呀作響,將幾個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長。
左建昌背對著鏡頭,正壓低聲音對三個神色緊張的年輕人吩咐道:
“你們幾個,負責把‘東西’添加進去。剩下的,我來安排。”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幾個年輕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恐懼與掙紮。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地問道:
“左副總,這……這事情非同小可,萬一被發現,我們肯定會被開除,甚至要坐牢的!
您……您可一定要把後麵的事情做得利索點!”
“廢話!”左建昌猛地回頭,眼神凶狠如狼,
“還用你來教我做事?你們隻管把手上的活乾乾淨淨地做完,我會支開所有值班人員。”
為了徹底打消他們的顧慮,他湊得更近,聲音壓得幾乎隻剩下氣音:
“放心,監控室那邊我會打招呼,到時候,所有記錄都會是一片空白。神不知,鬼不覺。”
此話一出,對麵的幾個年輕人臉上,那緊繃的肌肉才終於鬆弛下來。
夢境中的林弦,麵沉如水。
他牢牢地將眼前這幾張麵孔刻在腦海裡,順著左建昌的記憶,輕易地提取了他們的名字——高強、劉四川、張江源。
等到從夢境中醒來,窗外已是淩晨兩點,月光如水,灑在床前。
林弦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將夢中的壓抑與汙濁一並排出。
有了這鐵證如山的記憶,讓左建昌認罪,不過是時間問題。
第二天。
林弦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剛一接通,那頭便傳來一個爽朗得近乎粗獷的聲音:
“老林!你小子終於想起我了?怎麼,是不是又遇到什麼棘手的麻煩了?”
“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動用一下你的‘特權’。”
林弦嘴角微揚,語氣輕鬆。
“說!什麼事!咱倆誰跟誰,過命的交情,彆跟我扯那些客套話!”
電話那端的趙明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子江湖義氣。
林弦輕笑一聲:“行,那我就不客氣了。錢家被陷害的事,你聽說了吧?
幕後黑手我找到了,但我們沒調查權,隻能麻煩你。”
“麻煩個屁!直接說,找誰!”
趙明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
“好,你記一下。第一個人,高強,二十五六歲,大高個,國字臉,眼神有點飄。”
“第二個,劉四川,圓臉,皮膚黝黑,左眼皮上有一顆顯眼的痦子。”
“第三個,張江源,身材瘦小,說話帶著濃重的川北口音,吐字不太標準。”
林弦不僅說出了名字,更將他從記憶中提取出的外貌特征、甚至神態細節都精準地描述出來。
電話那端,趙明一邊“嗯嗯”地應著,一邊用筆在紙上飛快地記錄,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
“都記下了!你等我的好消息!”
趙明記完。
“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