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大會前你們信誓旦旦,說大會一結束就立刻打款,昨天我問過,今天我還得問!”
說到這裡,他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像是在給對方施加壓力。
“咱們白紙黑字,蓋了章簽了字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怎麼著,白家這是打算公然違約了?”
隔著聽筒,白弘都能感受到對方那股咄咄逼人的怒火。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真是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
這個姓武的,必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白家大勢已去,才敢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
放在以前,這姓武的見了自己,說話都得陪著十二分的小心,如今竟敢如此囂張地興師問罪!
白弘心中暗罵了一句,但理智告訴他,此刻不能硬碰硬。
“武經理,科技大會您也參加了,具體情況您應該清楚。
我們……確實遇到了一些狀況,主要是資金鏈暫時出了問題。”
他放低了姿態,試圖解釋,
“實不相瞞,現在我們的汽車銷售陷入停滯,所以關於打款的事,能不能……寬限幾天?”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的武經理瞬間炸了。
“白先生!不是我姓武的不仗義,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們是因為車賣不出去才沒錢,所以想讓我們承擔風險,推遲收款?你覺得這合適嗎?”
“如果是市場波動或者不可抗力導致的回款延遲,我們不是不能商量。
可問題是,你們的產品徹底沒人要了!
一個賣不動的產品,拿什麼來保證我們的貨款?
你這話,騙三歲小孩兒呢?”
武經理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像一把把尖刀,刺得白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那你說怎麼辦?反正我們現在就是沒錢!”
被逼到絕境,白弘也撕下了偽裝,乾脆甩出一句狠話。
他本以為這樣能讓對方知難而退,誰知武經理冷笑一聲,拋出了更致命的威脅:
“沒錢?那就是違約!合同裡寫得清清楚楚,違約方需支付十倍的賠償金!
我這麼說,可不是趁火打劫,而是在按合同辦事!”
“哢嚓!”
白弘氣得渾身發抖,猛地掛斷了電話。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隻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靜得能聽到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
白振山陷在沙發裡,一言不發,臉色灰敗。
剛才那通電話,他聽得一字不漏。
他明白,這僅僅是個開始。
今天一個武經理,明天就會有無數個“武經理”用同樣的方式,將他們父子逼入絕境。
許久,白振山才緩緩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兒子。
“怎麼辦……這些人都是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
一看我們不行了,立刻就翻臉不認人!”
“爸,您先彆急。”
白弘反而在這片死寂中冷靜了下來,他強迫自己理清思緒,
“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再自亂陣腳。
立刻召開全體高管緊急會議,集思廣益。
同時,讓財務部馬上盤點公司所有能動用的資金,無論多少,先把賬目理清。”
他頓了頓,眼神中重新燃起一絲微弱但堅定的光芒。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現在不是我們父子倆互相指責的時候,是整個白家生死存亡的關頭。
把大家召集起來,或許……真能想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