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山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手掌下意識地撫過額角。
一想到秦澤背後那個深不可測的海外勢力,他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
敬畏、忌憚、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但最終,都沉澱為一種深入骨髓的謹慎與小心翼翼。
“那個海外勢力,”白振山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是足以讓任何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站在一旁的白弘,聞言也跟著緊緊鎖起了眉頭。
父親的鄭重,讓他心頭一凜,許多之前想不通的細節,此刻瞬間串聯了起來。
“難怪……難怪當初秦澤能與王伯並肩而立,原來,是依仗著這層關係。”
那日秦澤與王伯一同出現的場景,曾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那張神秘名片的分量終於清晰,一切疑團豁然開朗。
以秦澤身後勢力的強大,能與那位大人物平起平坐,似乎也合情合理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白弘喃喃自語,眼中滿是後怕與震撼,
“秦澤如此年輕,背後的背景卻深不見底。”
“幸好,幸好我們當初的決定夠謹慎!”
白振山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若是當時意氣用事,直接將他拒之門外,徹底得罪了這尊大佛,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回想起昨日劍拔弩張的情景,白振山至今仍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
他與白弘商議後做出的那個看似屈辱的選擇,此刻看來,無疑是保住白家的最明智之舉。
“爸,”眼前的危機暫時解除,白弘的目光又投向了更遠的未來,
“既然秦澤的背景如此雄厚,那我們日後想從他手中收回白家的股份,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白振山聽完,卻擺了擺手,臉上緊繃的線條鬆弛下來,語氣也變得從容了許多。
“眼下,還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經過這一劫,白家終究是傷了元氣,需要時間好好休養生息。”
他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眼中重新燃起一絲野心,
“等我們緩過這口氣,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定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頓了頓,轉過身,意有所指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再者,爸不是常教你的嗎?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溝溝坎坎,總會遇到。”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誰,都一樣。”
白弘眼珠一轉,瞬間領會了父親話語裡的深層含義。
沒錯!
如今白家實力不濟,自然不能拿雞蛋去碰石頭。
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若有朝一日,白家真的重新崛起,屆時,機會自然有的是。
“爸說得對,我記住了。”
白弘點頭,臉上恢複了慣有的沉靜。
他明白,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暫時的隱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白振山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將思緒拉回現實。
“好了,想那麼多也無益。我給秦先生打個電話,請他過來簽合同。”
既然已經決定攀附上這棵大樹,股份轉讓之事自然是辦得越快越好,以示誠意。
況且,秦澤那邊已經展現了足夠的實力和風度,他們白家也不能顯得拖泥帶水。
如此想著,白振山撥通了秦澤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聽筒裡傳來一道低沉而平靜的男聲,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好,哪位?”
“秦先生,您好,我是白振山。”
白振山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極為恭敬,“冒昧打擾,不知您現在方便嗎?”
“有事直說。”對方言簡意賅。
“是,秦先生。關於股份轉讓的合同,我們已經全部擬定妥當,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隨時恭候您大駕光臨。”
白振山說完,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
這可是白家51%的股份,一筆足以撼動地方商界的巨額財富,他本以為對方會立刻應允,火速趕來。
然而,聽筒那頭傳來的,卻是秦澤雲淡風輕的一句話:
“知道了,有空我會過去。現在很忙。”
白振山一怔,握著手機的手都僵住了。
旁邊的白弘也驚訝地瞪圓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個秦澤,究竟是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