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趙魁宇踢著路邊的小石子，鞋底蹭過柏油路發出沙沙聲。他揉著發酸的左腿，突然側頭看向楊少川：“川少，你咋學這麼快？我這踩離合踩到腳快抽筋了，你倒好，洛羽說你第三次就把車開直線了。”
楊少川正看著操場圍欄外的香樟樹葉，被風卷著打著旋兒落下。聽見這話，他腳步沒停：“你彆總把遊戲裡的操作套進來。”他想起趙魁宇剛才握著方向盤喊“氮氣加速”的樣子，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彎，“現實開車不是按asd，離合刹車油門都得用腳找感覺，跟你打gta點擊asd撞翻一條街完全兩碼事。”
“就是天賦差距唄。”洛羽單手插兜，另一隻手轉著車鑰匙，金絲眼鏡在夕陽下閃了閃，“有些人天生對機械敏感，有些人嘛......”他拖長調子，故意拿鑰匙串敲了敲趙魁宇的後腦勺，“大概是把方向盤當成遊戲手柄了，恨不得按個x鍵就能漂移。”
“去你丫的。”趙魁宇拍開洛羽的手，隨後朝著洛羽追去。
“誒嘿。”洛羽也果斷跑路，兩人一前一後，在回學院的街道上嬉戲打鬨。
楊少川看著兩人打鬨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他喜歡這種輕鬆的氛圍，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在了腦後。
雖然有些吵鬨，但還不至於讓人覺得厭煩。
兩人上演了好一會他套他追他插翅難飛的劇情後，洛羽突然停下腳步，指了指校門口——墨雨婷正背著雙肩包站在門口，發梢沾著點夕陽的金粉，身後跟著個穿洛麗塔裙的嬌小身影。
“真的啊，他倆這是要乾啥？”趙魁宇聽到洛羽的話也停了下來。
“估計是在等人吧。”楊少川看了兩個女生一眼，“反正洛婉萱在那裡，洛羽你肯定要去搭話，走吧。”
洛羽果然立刻整理了一下衣領，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快步朝著校門口走去：“大小姐，您怎麼在這兒？”
洛婉萱正踮著腳往校園裡張望，聽到聲音立刻轉過身，淺藍色的洛麗塔裙擺像盛開的鈴蘭：“我來找墨雨婷玩啊！順便......順便看看你們練車練得怎麼樣了。”
墨雨婷笑著拍了拍洛婉萱的肩膀：“什麼順便呀，某人從下午就開始念叨‘不知道那幾個笨蛋學開車會不會把教練車拆了’，非要拉著我過來‘視察’。”她轉向楊少川三人，晃了晃手裡的奶茶，“剛從動漫展回來，正好碰到婉萱。李明輝和酥檸泡還在那邊逛周邊，說晚點給你們帶手辦。”
楊少川看著墨雨婷眼裡閃爍的八卦光芒，無奈地歎了口氣：“所以你是吃完瓜後特意來聽我們練車的糗事？”
“什麼叫糗事呀，”墨雨婷眨眨眼，吸管戳進奶茶杯發出“啵”的一聲，“這叫關心同學！再說了，魁宇剛才在電話裡都跟李明輝哭訴‘離合比遊戲裡的終極boss還難打’了，我能不來圍觀一下嗎？”
趙魁宇的臉“騰”地紅了，梗著脖子辯解：“我那是戰略性吐槽！再說了，最後我不也開直線了嗎？洛羽可以作證！”
洛羽推了推眼鏡，慢悠悠地補充：“是開直線了，就是差點把路邊的垃圾桶當障礙物繞過去。”
“洛羽你閉嘴，你個腹黑怪！”趙魁宇作勢要去捂他的嘴，兩人又鬨作一團。
墨雨婷吸著奶茶，眼神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楊少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川少，我可聽說了，你學的最快？不愧是運動全能，連學開車都這麼有天賦。”
楊少川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還行，比某些把方向盤當遊戲手柄的強點。”他說著，目光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還在和洛羽打鬨的趙魁宇。
趙魁宇立刻不乾了：“川少你怎麼也跟著洛羽一起埋汰我！我那是......那是初學時的正常現象！”
洛婉萱站在一旁，抱著手臂，看著趙魁宇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人也太笨了吧，學個開車都這麼費勁。”
“你懂什麼！”趙魁宇轉頭瞪了洛婉萱一眼，“這開車可是技術活！”
“哦？是嗎？”洛婉萱挑眉，“等我有空了，我也去學，肯定比你快。”
“你？”趙魁宇上下打量了一下洛婉萱，“得了吧，就你這小身板，估計都柊筱婭一樣看不見前路吧。”
“你！”洛婉萱氣得臉頰鼓鼓的，像隻小河豚，“洛羽，你看他！”
洛羽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彆吵了。魁你也彆小看婉萱，她學東西可快了。”他說著，給了趙魁宇一個“你懂的”眼神。
趙魁宇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墨雨婷笑著打圓場：“好啦好啦，都彆吵了。對了，你們練了一下午車，餓不餓？我知道附近有家新開的燒烤店，味道據說很不錯，要不我們一起去嘗嘗？”
“燒烤？”趙魁宇眼睛一亮，剛才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好啊好啊！我要吃烤腰子！”
洛羽也點頭：“可以啊，正好我也餓了。婉萱，你去嗎？”
洛婉萱看了看墨雨婷，又看了看楊少川他們，小聲道：“我......我就不去了吧，我晚上還要回家呢。”
“回家乾什麼呀，”墨雨婷拉著洛婉萱的手，“難得大家這麼熱鬨，一起去嘛。吃完我送你回家。”
洛婉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太好了！”趙魁宇興奮地一拍手，“那我們趕緊走吧，我都快餓死了！”
燒烤店的炭火劈啪作響時，楊少川正用簽子戳著盤子裡的烤茄子。蒜蓉在熱油裡滋滋冒泡，混著孜然的香氣漫過桌麵，趙魁宇已經乾掉三串烤腰子，正舉著雞翅跟洛羽比劃下午練車的世紀難題——如何在起步時不把離合踩成縫紉機踏板。
提到縫紉機，楊少川突然想起來，趙魁宇曾經實習的時候就是踩縫紉機的，或許是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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