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川仰頭看向二樓露台，墨雨婷的粉色發帶正卡在歐式欄杆的雕花處，而欄杆陰影裡縮著個淺藍色的身影——洛婉萱正踮著腳往下望，洛麗塔裙擺像被揉皺的鈴蘭花苞，手裡還捏著半塊草莓撻。
“被發現了！”趙魁宇像發現獵物的獵犬般猛衝過去，卻在露台入口處被透明玻璃門撞得“咚”一聲。他捂著額頭轉身，看見洛婉萱舉著草莓撻笑得花枝亂顫，淺藍色裙擺上的蕾絲邊隨著動作簌簌抖動。
“笑什麼笑！”趙魁宇揉著發紅的額頭，“你們怎麼躲這兒？害我們好找！”
墨雨婷從藤椅上站起身，發梢還沾著片櫻花瓣：“誰讓某人昨天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遲到’，我們當然要提前來恭候大駕。”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趙魁宇淩晨三點發的朋友圈——“明天誰遲到誰是狗！”後麵還跟了三個燃燒的表情包。
“好了彆鬨了。”楊少川走上前，目光掃過眾人，“不是說要去餐廳？”他注意到趙旭東的挎肩包拉鏈沒拉好，露出半截印著小熊圖案的保溫杯，柳靜萱正不動聲色地幫他把拉鏈往上提了提。
“急什麼。”洛羽突然從背後冒出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折扇，“婉萱說要給我們個驚喜。”他啪地展開扇子，扇麵上畫著隻戴著墨鏡的柴犬，“這家商場三樓新開了家古風餐廳，據說還能租漢服拍照。”
“漢服？”酥檸泡眼睛瞬間亮了，長發隨著她點頭的動作掃過李明輝的手背，“我之前在漫展看到好多小姐姐穿漢服，裙擺轉起來像花一樣！”她突然抓住李明輝的手腕，聲音帶著天然呆的雀躍，“明輝學長，我們穿情侶款好不好？就像《仙劍》裡的靈兒和逍遙哥哥那樣！”
李明輝的臉“騰”地紅透了，懷裡的吉他撥片差點掉進噴泉。他含糊地“嗯”了一聲，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手指卻悄悄反握住酥檸泡的手。
“情侶款漢服？”趙魁宇突然湊過來，一臉壞笑地拍了拍李明輝的肩膀，“可以啊小灰灰，這是準備在大小姐生日宴上公開撒狗糧？”
李明輝的臉更紅了，他瞪了趙魁宇一眼：“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就是覺得好玩而已。”
“哦？隻是覺得好玩嗎？”洛羽也跟著起哄，他搖著扇子，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看某人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酥檸泡學妹來個‘穿越千年的愛戀’吧？”
“洛羽你也跟著瞎鬨！”李明輝有些氣急敗壞，伸手就要去搶洛羽的扇子。
“好啦好啦，都彆欺負明輝了。”墨雨婷笑著打圓場，“說起來，漢服拍照確實很有意思呢。婉萱，你想穿什麼樣的漢服？”
洛婉萱正小口小口地吃著草莓撻，聽到墨雨婷的話，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我要穿那種最華麗的！上麵要有好多好多的珍珠和寶石！”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的大小姐當然要穿最華麗的。”洛羽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話說回來，魁哥，你準備穿什麼樣的？總不能穿你那身‘煤堆同款’吧？”
趙魁宇立刻反駁：“誰說的！我要穿那種威風凜凜的將軍服！手持長劍，英姿颯爽！”他說著還比劃了一個揮劍的動作，結果差點打到旁邊的趙旭東。
“小心點。”趙旭東連忙躲開，他笑著說，“我對漢服沒什麼特彆的要求，隨便穿一件舒服的就好。靜萱，你呢？”
柳靜萱小聲說：“我......我也不知道，都可以。”她的目光落在一件淡紫色的襦裙上，眼神裡帶著一絲向往。
楊少川看著眼前熱鬨的景象，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他轉頭看向洛羽：“你呢？準備穿什麼？”
洛羽神秘一笑：“保密。到時候給你們個驚喜。”
“切，能有什麼驚喜。”趙魁宇不屑地撇撇嘴，“我猜你肯定穿那種看起來像女生的衣服，到時候我們就叫你‘洛羽姑娘’。”
洛羽也不生氣，隻是搖著扇子，笑眯眯地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墨雨婷看了看時間，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去餐廳吧。聽說那家古風餐廳的菜也很有特色呢。”
“好啊好啊！”一提到吃的，趙魁宇立刻來了精神，“快走快走！我都快餓死了！”
眾人笑著跟在趙魁宇身後，朝著三樓的古風餐廳走去。陽光透過商場的玻璃穹頂灑下來，將每個人的身影都拉長了，空氣中彌漫著青春的氣息和淡淡的草莓香氣。
試衣間的桃木屏風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楊少川指尖劃過衣架上的雲錦長袍。墨色暗紋在燈光下泛著微光，領口繡著銀線勾勒的雲紋，像極了他右肩那道隱秘的舊傷——沉默，卻藏著故事。
“公子想要什麼風格？”穿漢服的服務員姑娘笑盈盈地遞過一杯梅子茶，“我們新到了一批唐製圓領袍，還有宋製的褙子，以及明朝的飛魚服”
“要不怎麼顯眼的。”楊少川目光落在角落裡一件玄色交領長袍上。衣料厚重垂墜，下擺繡著幾不可見的暗金色雲紋，腰間配著同色係的革帶，活脫脫像從武俠小說裡走出來的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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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愣了愣，還是依言取來衣物。試衣間的銅鏡裡，楊少川看著自己被包裹在墨色衣料中的身影。這種低調的存在感，像水融入水中。
“川少你好了沒——臥槽！”趙魁宇的聲音突然在走廊炸開，緊接著是布料撕裂的刺啦聲。楊少川推門而出，正看見趙魁宇穿著件繡滿猛虎的將軍鎧甲卡在門框上，黑色夾克被擠成皺巴巴的抹布，而鎧甲的虎頭護肩已經歪到了胳膊肘。
“都說了彆選這麼大的......”柳靜萱無奈地幫他調整護肩，趙旭東舉著手機笑得直不起腰，挎肩包裡的小熊保溫杯“哐當”掉在地上。
“笑什麼笑！”趙魁宇漲紅了臉，“等老子穿上這身，就是全場最帥的大將軍——”話音未落，他腳下一滑，整個人朝著楊少川撞過來。
楊少川側身避開，玄色衣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他剛站穩，就聽見洛羽慢悠悠的聲音從走廊儘頭傳來：“平身吧，眾卿。”
眾人循聲望去，瞬間集體石化。
洛羽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站在雕花屏風前，十二章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頭戴綴著珍珠的九旒冕冠，手裡還拿著塊寫著“正大光明”的木質牌匾。最離譜的是他腳踩一雙紅色雲紋靴，金絲眼鏡居然還架在鼻梁上，鏡片後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怎麼樣？本...朕的新造型帥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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