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川平靜地看著洛羽手裡轉得虎虎生風的長槍，玄色衣袍的下擺被穿堂風掀起一角。他沒接話，徑直走向大廳角落的兵器架——那裡插著一排裝飾用的木刀木劍，紅綢穗子在風裡晃得熱鬨。
老板，這把劍怎麼賣？楊少川抽出柄雕花木劍，劍鞘上的雲紋與他衣袍暗紋恰好呼應。木質劍身不算沉，卻透著股紮實的分量。
穿湖藍曲裾的女生剛收完趙魁宇的鎧甲押金，聞言笑得眉眼彎彎：公子好眼光，這是酸枝木做的樣品，算您八十文......哦不，八十塊就行。
洛羽扛著長槍湊過來，金絲眼鏡後的眼睛亮得像發現新玩具的小孩：喲，川少這是要動真格的？他突然壓低聲音，用槍杆捅了捅楊少川後腰，友情提示，我當年可是拿過擊劍社冠軍的。
是嗎？楊少川付了錢，木劍出鞘時發出輕響。他掂了掂劍身重量，突然手腕翻轉，劍穗在空中劃出銀弧——下一秒，整柄木劍竟被他當作飛鏢，直直朝洛羽麵門擲去！
霧草？！洛羽瞳孔驟縮，槍杆在胸前橫劈出殘影。酸枝木劍地撞在槍尖，震得他虎口發麻。可還沒等他穩住身形，眼角餘光已瞥見道玄色殘影欺身而來——楊少川不知何時卸了革帶，玄色衣袍下擺掃過地毯時，竟帶出幾分武俠片裡的淩厲。
你玩陰的！洛羽怒吼著橫槍格擋，卻在槍杆與對方手掌相觸的瞬間僵住。楊少川的指尖精準扣住長槍平衡點，緊接著一個巧勁下壓，同時膝蓋頂住槍尾——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活像演練過千百遍。
哐當！長槍脫手砸在地毯上，月白色長衫的袖子被帶得翻卷，露出洛羽腕間那串珍珠手鏈。他捂著發麻的手腕後退半步，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你......你這哪是切磋，分明是街頭鬥毆！
楊少川掂了掂手裡的長槍，又看了看地上的木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兵不厭詐。”
“厭詐你個大頭鬼！”洛羽撲上來就要搶槍，“把我的槍還給我！”
楊少川側身避開，長槍在他手裡耍得虎虎生風，雖然他沒用過槍，但憑借著出色的運動天賦和武術底子，倒也像模像樣。
“想要？憑本事來拿。”
“好啊！”洛羽被激起了鬥誌，掏出了一根三節棍
兩人在大廳中央纏鬥起來，一個手持長槍，一個揮舞三節棍，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周圍的人都看呆了，連音樂都忘了放。
趙魁宇看得最起勁，他穿著那身將軍鎧甲，在一旁大喊加油：“川少加油！洛羽加油！打起來！打起來！”
李明輝和酥檸泡依偎在一起，小聲議論著：“學長，你說他們誰會贏啊？”“不好說，川少很厲害，但洛羽也不差。”李明輝目不轉睛地看著戰局，手裡還緊緊握著酥檸泡的手。
墨雨婷則拿出手機，開啟了錄像模式：“這麼精彩的場麵，必須記錄下來。等以後他們老了，拿出來看看，肯定很有意思。”
洛婉萱站在墨雨婷旁邊，雙手抱胸，一臉傲嬌地說：“哼，洛羽那個笨蛋，肯定打不過楊少川。”
楊少川旋身避開三節棍的橫掃，玄色衣袍在空中劃出利落弧線。他手腕翻轉，長槍槍尖點地借力，整個人如鷂子般躍起——木槍杆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直搗洛羽麵門。洛羽卻不閃不避，三節棍組合成長棍，竟以槍尾格擋的姿勢硬接這招。兩柄木械相撞時發出悶響，震得地毯上的金線都在顫抖。
不錯嘛。洛羽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月白長衫的袖口已被槍風掃得翻卷。他突然矮身旋踢，腳尖擦過楊少川靴底時，三節棍竟詭異地拆解成短棍，直取對方持槍手肘。楊少川早有防備，左手閃電般抓住棍梢，右手長槍順勢下沉，槍尖堪堪停在洛羽咽喉前一寸。
兩人維持著這個驚險姿勢僵在原地，呼吸交纏間，楊少川看見洛羽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
算平手？洛羽突然嗤笑出聲，手腕翻轉，短棍竟從指縫溜走，擦著楊少川耳畔釘進身後的羅馬柱——原來棍梢藏著枚磁吸式尾釘。楊少川挑眉收槍，槍尖在地毯上劃出半道弧線：三節棍裡藏著‘美式聚合’，你這武器可比想象中的還要卑鄙。
彼此彼此。洛羽拔下柱上的短棍，三節棍在他掌心重新組合，誰讓某人把木劍當飛鏢使？
墨雨婷舉著手機跑過來，亮粉色發帶隨著腳步在肩頭跳躍：打住打住！再打下去餐廳該收我們場地破壞費了！她晃了晃屏幕裡定格的畫麵——楊少川的玄色衣袍與洛羽的月白長衫在旋轉中糾纏，槍尖與棍梢相抵的瞬間，倒像是幅武俠電影的海報。
楊少川收勢而立，木槍在掌心轉了半圈，槍尾地戳在地毯上。玄色衣袍的褶皺裡還沾著打鬥時蹭到的金線，他看著羅馬柱上那枚深深嵌入的短棍尾釘，眉頭微蹙：下次彆玩這麼危險的遊戲。
我有分寸。洛羽正把三節棍拆成短棍塞回袖中，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彎成狡黠的月牙。他突然湊近楊少川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懷表齒輪般的輕響：這其實算是給婉萱準備的生日節目——你沒發現她剛才眼睛都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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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話音剛落，露台方向就傳來洛婉萱氣鼓鼓的聲音：“洛羽！你們剛才為什麼不叫我！我都沒看清楚！”淺藍色的洛麗塔裙擺像受驚的鈴蘭，隨著她氣衝衝的腳步從樓梯口冒出來。
趙魁宇突然“嗷”一嗓子跳出來，黑色夾克衫敞開著露出裡麵的t恤：“大小姐彆氣！我剛才全程錄像了！保證比武俠片還精彩——就是川少把木劍當飛鏢扔的時候，鏡頭有點抖。”
“誰讓你突然站起來擋我鏡頭！”酥檸泡舉著手機從趙魁宇身後探出頭，長發上還沾著片櫻花瓣，“我的視頻才清楚呢！明輝學長你看，這裡川少翻身的動作帥不帥？”
李明輝紅著臉接過手機，屏幕上玄色衣袍的身影正淩空翻轉，槍尖劃破空氣的瞬間，陽光恰好從玻璃窗斜射進來，在他周身鍍上圈金邊。“帥……帥呆了。”他喃喃道，完全沒注意到酥檸泡偷偷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柳靜萱輕輕拉了拉趙旭東的袖子，淡紫色襦裙的裙擺掃過對方的月白長衫：“他們這樣會不會弄壞東西啊？剛才那根棍子好像戳進柱子裡了。”
“放心吧。”趙旭東笑著握緊她的手，挎肩包裡的小熊保溫杯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洛羽那麼細心，肯定提前跟店家打過招呼了，而且他們也賠得起。”
墨雨婷已經拉著洛婉萱走到舞池中央，不知何時舞台上的小提琴又開始演奏，悠揚的旋律像月光淌過水麵。“好啦生日壽星，”她晃了晃手裡的粉色發帶，“彆管那兩個幼稚鬼了，我們來跳支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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