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老爺子哼了一聲，抬腳跨過洛羽，朝楊少川遙遙拱手，眼底藏不住滿意：
“字寫得不錯。”
說完，背著手揚長而去，隻留下洛羽在原地懷疑人生：
“……我申請複賽，申請寫檢討，申請——”
“申請綁回螃蟹戰車？”洛婉萱笑眯眯地蹲在他旁邊，晃了晃手機，“我已經讓老漁民把‘典獄長號’殘骸拖去曬蝦場了，今晚就給你烤成炭烤狐狸。”
洛羽瞬間安靜，乖巧搖頭：
“……我忽然覺得，當海鮮也挺好。”
楊少川把短棍拋還給工作人員，轉身跳下擂台。
江濱早已擠到繩圈邊，手裡攥著一條乾淨毛巾，見楊少川下台，立刻迎上去。
“少川！”她聲音輕，卻帶著壓不住的雀躍，把毛巾遞給他，“擦擦，額角都是沙。”
楊少川原本淡著的眉眼，在看見她的一刻不自覺放軟。他接過毛巾，隨便在額前抹了一下，左手卻順勢把江濱往懷裡帶了半步，低頭問：“嚇著沒？洛羽那家夥就喜歡虛張聲勢。”
江濱搖頭，耳尖還紅著，卻仰起臉認真看他：“我才沒被嚇著……就是怕你收不住手，真把他打進醫院。”
“我有分寸。”楊少川把毛巾搭在肩上，聲音低而篤定，“答應過你不亂來。”
江濱抿唇笑，目光越過他肩膀，落到遠處還躺在沙坑裡裝死的洛羽，小聲補刀：“不過……你剛才那一下，真的好像扔垃圾。”
“垃圾還分類，”楊少川淡淡接話，“他屬於可回收，回頭讓老爺子再教育。”
兩人並肩往觀眾席走，江濱忽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摸出一隻迷你保溫杯，旋開蓋子遞過去：“林姨早起煮的陳皮綠豆湯，冰過，解鹹。”
楊少川左手接過，仰頭灌了兩口，喉結滾動。陽光斜照，他側臉的冷峻線條被汗水鍍上一層柔光。江濱盯著看，忽然踮腳，用指尖把他鬢邊黏住的一粒細沙輕輕撚掉。
楊少川微微側頭，由著她把那粒沙撚走。指尖擦過鬢角，像海鷗掠過水麵，留下一圈看不見的漣漪。
“謝謝。”他低聲道，卻把保溫杯遞回時，順勢把江濱的手也包進掌心。
江濱掙了一下沒掙開，也就由他去，兩人就這麼手牽手往陰涼地走。陽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條不肯解開的纜繩。
……
觀眾席最後一排，洛婉萱正舉著手機複盤。
屏幕裡，洛羽被“空投”的全過程高清無碼，彈幕刷得飛起：
——“三秒男”
——“狐狸變沙狐”
——“謝謝川少，省流了”
她笑得肩膀直抖，順手把視頻發到“相親相愛一家人”裡，並配文：
原地起飛）
剛發出去，頭頂就罩下一片陰影。
“好看嗎？”
洛羽幽靈似的站在她背後，渾身沙粒，發梢還滴著海水，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
洛婉萱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乾咳一聲：“哥，你聽我解釋——”
“解釋？”洛羽伸手，拎走她旁邊最後一瓶冰鎮可樂，啪地拉開拉環，“先賠我精神損失費，兩萬，謝謝。”
“你怎麼不去搶！”
“搶哪有坑妹來錢快。”
洛羽仰頭灌下一大口可樂，冰得他齜牙咧嘴，卻還不忘朝妹妹伸手晃了晃指尖：“微信、支付寶、銀行卡，支持混合支付。”
洛婉萱氣得跺腳，一把奪回可樂瓶：“喝你的海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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