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廠的形勢一片大好,雜交水稻少不了我們生產的刺激素,這還要感謝您和您嶽父啊。”張樂平很自豪的說道。
“那您有沒有想過植物雌激素的缺陷呢?隻長長,不增粗,如果地力不夠,植物長得過於纖細,你們單位雖然搞不了研發,可是大學可以搞研發啊,和河西的幾所大學合作,萬一搞出來了,全世界都需要你們的產品,到了那時,你們的形勢才會真正的一片大好吧?”
李旭東提出了新的要求,這個要求提得很怪異,至少在常人看來,這個要求是不切實際的。
“有這種刺激素嗎?我沒聽說過啊,李旭東同誌,您從哪裡聽到的?植物增粗了,有什麼用呢?”張樂平從沒想過還有這種刺激素,真要有這種玩意兒,那“百年樹木十年樹人”豈不是成了一句笑話?
“不管有沒有這種刺激素,不去研究就永遠都不會有。現在已經不是放衛星的時代了,但畝產過千斤的稻子已經不稀奇了。在雜交水稻沒出來之前,你敢這麼想?現在北方一年要刮一次沙塵暴,咱們不多種樹,子孫後代難道都在沙漠裡生活?張樂平同誌,眼光看遠一點兒,和工大、湖大還有農大的教授們一起做研究,也就是少交一點利潤的事兒。真要研究出來了,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李旭東不等大家接話,又說道:“你們負責找專家教授做研究,我負責學校的援建工作,改善他們的教學條件和住房條件,再幫他們建立實驗室,這總行了吧?”
又是捐錢的節奏,李旭東有錢,也想捐助給大學來提高大學的質量,一直找不到什麼好借口,雖然現在的生源不行,可哪怕是工農兵子弟,能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
李家的信使每天穿梭於香江和內地,李旭東需要什麼就送什麼,省裡、市裡的領導隻要聽到有李家的援建項目,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哪還有不肯的。
一頓飯吃得很快,宿舍區走一走,沒碰到自家的老媽,李旭東又不方便直接去家裡,隻能看著通陽台的宿舍樓望洋興歎。晚上來?那不方便,白天都不方便來,何況是晚上呢。
老媽的位置確定了,現在就是老爹和爺爺奶奶的消息了,下一站應該就是丁字灣那個芝麻綠豆大的小鎮了。唉,老爹老媽一直兩地分居,直到八十年代中期,老爹才調到水泥電杆廠,一個人踩單車從城南踩到城北,來回上下班都要一個半小時以上,風裡來雨裡去的,現在想想都是辛苦至極啊。
李旭東的記憶中沒有奶奶,老媽說過,奶奶在自己出世一個多月就走了,食道癌走的,他在國家即將麵對三年災害的時候給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打過一筆錢,不知道這輩子那筆彙款在災荒年裡起沒起到作用,隻希望自己這雙蝴蝶的翅膀能稍微起到那麼一點點作用,護住自己未曾得見的奶奶。
“爺,您今天怎麼啦?魂不守舍的。”秦京茹很細心的問道。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如果這個我不存在,那麼這個世界我會不會依然是我。”
很深的哲學命題,目前世界上應該還沒人研究關於穿越的問題吧。
李旭東的情緒很低落。
“嗬嗬,京茹,聽不懂沒關係,我自己也不懂。”李旭東摟著秦京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心裡的傷痛無法化解。近在咫尺的至親呐,相認都沒可能,隻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自己還無從解釋。
秦京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唯一的辦法就是陪他睡覺。辦法很笨,但很有效,隻是消耗有些大,李旭東又一次病倒了,好在病情不重,湘省的中醫也很厲害,幾副中藥服下去,病情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我估摸著最近念叨我的人太多了,才讓我感冒發燒的。”李旭東看著照顧自己的秦京茹說道。
確實,念叨他的可不隻有一個兩個,印尼在談判,大漢國也在談判,昂撒人在找李旭東,猶太人也在找李旭東,中東人更是希望能把李旭東找出來。一場小規模的局部戰爭打出這樣的無損戰法,全球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大漢國和印尼,可始作俑者卻無聲無息去了內地。
住院期間,李旭東的捐助款和援建資金陸續到位,還都是援助的美元,中央也不得不派個統戰部工作的老領導過來看望這個路線不太明確的家夥。這位老領導一直在誇讚李旭東,還拿混了一輩子都如魚得水的唐生明和他來比較,說這倆走到哪都能左右逢源,逢凶化吉。
馬上就有人反駁道:“唐生明隻是個混日子的,李旭東同誌可不是在混日子,能無聲無息的搞出兩個華人國度,還能站穩腳跟,您這比較相差太遠啦。”
唐生明這輩子,確實是開了掛的人生,隻是他的掛把幸運點數全部加滿了,從小就幸運降生在大富大貴之家,祖上大官,父親大官,連他的嫡親大哥也是湘軍首領唐生智,和老蔣反反複複了一輩子都能平安無事。
到了唐生明這裡就更不用說了,讀的一師範,領袖給他蓋了一年的被子,讀黃埔,當了個四期的插班生,陳大將是他的鐵杆同學加兄弟,老蔣是他校長,叛徒汪是他的老師,兩次必死之局都被他幸運光環躲過,李士群要拿他,鬼子給他保駕護航,他走到哪裡,哪裡都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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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東也算幸運,這半輩子的經曆不如唐生明,但他也是氣運加身的主兒,上級給他的評價明顯高了很多,說他不僅是陶朱公再世,還在國外為華人打下了大片江山,而且小李這錢還是光明正大的從國外賺來的,困難的時候還補貼內地的經濟和民生,尤其是這次向廖叔透露的發財秘訣,國家正在調動所有的黃金來追逐這場資本盛宴,應該算是為國為民的好同誌。
好同誌看過報紙之後坐船走了,帶著無忌和秘書走的,秦京茹和保鏢會在星城滯留一陣,等李旭東回來再和他一起去京城。瞞?李旭東沒打算瞞住誰,也瞞不住誰,反正除了家裡人,沒人知道他這是發了什麼瘋,即使被人猜到他在尋根,年紀、學識、家譜都對不上,那就讓有心之人猜去吧。
船到一站,李旭東就下船在鎮上待上一天,先是從霞凝港開始,然後是丁字灣,再是銅官,這些地方都有自家的親戚,雖然李旭東不能相認,但遠遠的看著自己的家人,或者是前去討一碗水喝,再大膽的在他們家裡吃一餐飯,聊幾句天,偷偷留下一疊錢和一封信,這就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走吧,我們回星城。”李旭東簡短的發出了命令,能做的都做了,但願家族裡的人都少走些彎路吧。
“爹,咱們這一趟找到了咱們的老家嗎?”張無忌隱隱有些感覺。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李旭東無頭無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詩詞,便再無解釋,隻是腳步更沉重了幾分。
輪船上,張無忌撓了撓腦袋,最近智商不夠,可能欠費了,不然怎麼會跟不上老爹的節奏呢。不過拜訪的這些人家裡,肯定有自家的親人,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無忌,你是我的兒子,也是張家的孫子,當初你爹身份不明,是我張叔一直守護著我。他沒有兒子,我答應了把我的第二個嫡子過繼給他當孫子。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在香江結婚嗎?因為我希望你能在內地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李旭東自問自答般的說著緣由。
圍繞著張無忌的婚姻問題迎刃而解,原來根子在這呢。
“爹,那女朋友家裡的條件您有要求嗎?”
“自己喜歡就行,最好能有點文化,還不參與政治的最好。當然,你要是找個農家女也沒半點問題,隻要不找那些在政治舞台蹦躂得歡的就好,不然要麼我打斷你的腿,要麼你就自生自滅吧。”李旭東下達了最嚴苛的要求,也是最寬鬆的要求。
“哦,那我要是找文工團的女演員,可以嗎?”張無忌沒把老爹的話太當一回事,他隻想找個漂亮老婆。
“你怎麼知道內地的漂亮女孩子都集中在文工團的?做過調查?”
“嘿嘿,聽左派報社的人說的。他們說能進文工團的,家裡多少有點背景。咱們家又不要找那些所謂的首席什麼家,隻要漂亮,單純一點就好了。”張無忌嬉笑著說道。
無忌找什麼樣的女孩,李旭東不擔心,最後一關自己把著,臭小子出不了什麼問題。反倒是內地的政治環境,做父親的都不敢踏錯,兒子今後還要在內地過活的,更是不能行差踏錯。
站在輪船二層空曠的甲板上,吹著冰冰涼涼的江風,對著兒子說道:“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錯了,可誰也不出聲,因為說了,自己就成了異類。但真理依舊存在,時間能證明一切,無忌,你敢為真相發聲麼?”
張無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爹,我能做到,不過您不是要求我隻找弊病不吱聲的麼?您的意思是關鍵時刻要站出來,是吧?您放心,我會的。”
李旭東很滿意兒子的回答,他指著湘江兩岸說道:“咱們的經濟建設太滯後了,木桶理論你是知道的,有些規則我們改變不了,但我們可以在一定的框架之內做出一些改變,修補好咱們國家的短板。美麗國實行高科技化,去掉了一些不賺錢還高汙染的企業,小日子也在轉型,他們國家什麼資源都沒有,注定了隻能對某些行業進行深加工,這些既是他們的優勢,也是他們的劣勢。彆看我們現在懸崖百丈冰,但仍有花枝俏的。隻要給我們時間,讓我們逐步消化他們國家的科技,等到我們的下一代長成之時,那才是山花浪漫的爭春時節。”
“爹,那豈不是還要過二十年之後內地才有可能超越美麗國?”
“二十年?你想得太美太天真了,你在進步的同時,彆人也在不停的進步,何況我的高科技技術憑什麼給你使用。”李旭東搖了搖頭,有些悲哀的說道:“一個國家要發展,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教育。你看看咱們內地現在的學校,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這裡初中生的水平是個什麼樣子,一個數學問答題前麵還要加上一段語錄,這是教數學的時候連帶著把語文和政治一塊兒教了啊。”
愛國愛的是什麼,是政府還是這片土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正統不正統,關老百姓何事?誰來統治老百姓依舊是麵朝黃土背朝天,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老一輩華人對內地有著深厚的情感,但是到了無忌這一輩,很多海外華人沒有見過內地,再被國外的宣傳帶偏了思想,對內地的感情不僅不深,還帶著些許的偏見和鄙視。
李旭東是個大中華主義者,是的,不折不扣的大中華主義。
單純的宣揚內地的價值觀和人生觀、世界觀並不能得到全球科學家的廣泛認同,畢竟你的製度再怎麼先進,最後還是要落到實處,要麼內地能超越那些老牌帝國,有獨特的魅力吸引科學家前來投奔。隻是國外高薪和寬鬆的氛圍還有各類頂尖雜誌是內地目前還達不到的,不管是誰,為名為利為自由,都會做出自己認為最正確的選擇。
“爹,進船艙裡麵去吧,您彆凍著了。”張無忌打斷了李旭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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