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首領語落,場上賓客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主位。
“承蒙彭君厚愛。”蘇毅為難道,“然此眾女非尋常樂伎。”
“乃奉社稷之祀,通神明之舞的巫女。”
“醉矣!”芮首領嚷道,“彭首領醉矣。”
“侍奉神明的巫女怎可賜人?”
“芮首領所言甚是!”蘇毅端起杯子遙遙相敬,“事關宗族社稷,不敢輕易賜人。”
“不過。”蘇毅轉折道。
眾人又紛紛側目。
“聞彭首領翻新宗廟,特送一對青瓷花瓶以侍奉祖先,如何?”
“唉!”彭首領歎氣,目光還在舞者身上流轉。
“倩影舞動、滿室芳香,婀娜多姿,宛若神英。”
“嗚呼!”彭首領又歎,“若能得一,有乘風之樂,複有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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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不要臉。”蘇毅還未回話就聽身側姚翎嘟囔道,“他都能做這些舞女的父親了。”
姚翎整個鴨子坐在席上,麵頰通紅,眼神迷蒙。
一壇酒早喝了個乾淨。
“蘇,可不能答應他的要求。”
“來人。”蘇毅對著侍女道,“夫人醉了,護送她回去屋子,好生照看。”
“我沒醉!”姚翎搖頭,拒絕侍女的攙扶。
蘇毅見狀,瞪了她一眼。
“不怕!”姚翎大著舌頭嘟囔著,“你才舍不得罰我。”
“那我派人叫羽過來。”
“羽我……我也不怕。”姚翎嘴巴說著,身子已經順著侍女的力道,離開了席位,自後門離開了餐廳。
廳中央,舞曲畢。
舞女盈盈一拜,退出了場地。
等到失了人影,眾客人才把目光收回。
“上君。”彭首領看看其他兩個首領,下了決心,“吾部因岩鹽之盛,立足於諸侯之列。”
“上君若賜得舞女一人,願低價供給貴部鹽礦。”
蘇毅嘴角掛笑。
鋪墊了這麼久,正為等他們主動開口。
聞言,芮首領酒醒了一半,忙插話道:“上君切莫當真!”
“彭君醉矣!”
說著還命令身後親信:“幫著照顧彭君,他的隨從太過失職。”
“吾沒醉!”彭首領提高嗓音,朝著芮首領道。
隨即又扭頭看向主位:“吾承諾給華夏族鹽礦價值,為其餘部族之半數。”
“鄙君酒後失言,上君切勿當真。”彭首領親信麵色大變,跪拜道。
“爾等欲阻吾求極樂哉?”彭首領氣憤道,“吾乃彭地之主!”
這時,蘇毅發話了。
“彭君乃彭地之主,天下誰人不知?”
“但事關部族大事,不宜酒後商談。”蘇毅看著芮首領道,“明日吾等再議,諸位以為如何?”
“上君寬厚體諒!”芮首領由衷道,“有古聖王之風!”
他清楚。
華夏族這位年輕的君主,完全可以借機答應彭君的條件。
因為他們沒道理阻撓。
“上君有聖王之風。”沒喝酒的部隨,亦齊聲高呼。
一場宴席,賓主皆歡。
三首領在各自侍從攙扶下,回了客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