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君!”瑕首領辯駁不過,抬頭看向主位,“依君之見,此事當如何?”
和驍不語,看向許玉匠。
許玉匠起身一禮:“今日得見諸君對絲綢、瓷器如此喜愛,下臣深感榮幸。”
“但已經劃定的份額,不會輕易變動,為什麼呢?”
等到帳內眾人全都投來目光。
“諸侯交往,誠為先。”許玉匠道,“寡君有言,民無信不立,邦無信則衰。”
“既然許諾份額,若非有彆的情況,不會隨意增減。”
“其次,獲取份額的諸侯或是用以交易、或是自己享用、亦或是用以賞賜。總之,都已成了慣例,無法接受份額的突然變動!”
“諸君,下臣所言可有假?”許玉匠對著獲取到份額的諸侯問道。
“上大夫所言甚是,如今絲綢已為社稷重器,豈可一日斷絕!”
“若無絲綢,豈不與野人同,如何忍受!”
“所以,這份額變動不得!”許玉匠環顧眾人。
“但是,此番下臣回族,定當稟明寡君,增加人手、擴建工坊。”
“以期未來產出更多精品,或可讓諸君得以享惠!”
“屆時,還要仰仗諸君多多支持,提供人力物力,共成美事。”
“未來,南部諸侯定能超然於其餘諸侯之列。”
許玉匠此言落下,不少跟著瑕君抗議的諸侯君主,動了心思。
搶奪豈非易事,倒是與華夏族好好合作,未來是可能得份額的!
“諸君!”許玉匠看看眾人臉色,歎息道,“有不少君主知道,自從敝族交易絲綢以來,未嘗提升價碼。”
“確實!華夏族的絲絹一直是一個價,從未變動。”
“曾有臣子勸說寡君,言:世人皆喜愛絲綢,您即便提價而易,亦會有諸侯前來交易,不愁東西換不出去。”
諸侯君主聽到這裡,一個個變了臉色。
包括那些獲得份額的諸侯,亦是如此。
“那貴君怎麼決定的?”有人忍不住問。
“寡君言:絲綢乃天賜,雖在我族,卻不可依仗其,自諸侯間攫取利益。隻需收回成本,不可逐重利。”
“諸君心知肚明,敝族的絲綢一旦出了天府,越遠價值越高,寡君並非不知,而是不忍肥己而弱諸君。”
“但諸君得利仍不見好,還咄咄逼人,求取份額無果,又借故要技術,何其貪婪也!”
“敝族雖非中原部族,但相比之下,卻足以稱的上是禮義之邦。”
一場會盟不了了之。
本為此擔憂的和驍,事後單獨留下了許玉匠。
帳內,兩人隔案對坐。
“華夏族有大夫,乃部族之幸呐!”和驍頗為感慨道。
許玉匠搖搖頭:“上君錯了。”
“下臣隻是依照寡君吩咐,按部就班行事罷了。”
“大夫莫要謙虛。”和驍作為君主自然知道這樣一個使者的分量。
其以三寸之舌,讓諸侯沒有理由借機聯合發難,隻是有其主君的叮囑還遠遠不夠。
“大夫年歲既長,貴君仍許以重任,這是對大夫才能的肯定。”和驍言罷,隨口問道,“不知大夫先前所居何職,所從何事呢?”
“呃……”許玉匠猶豫。
“若有不便,不敢勉強。”
“下臣之言或有冒犯,還請上君不要怪罪才是!”
“卿暢所欲言!”和驍擺擺手道。
“上君可還記得,當初玄鳥族使者攜絲綢來貴部交易之事。”
“頗有印象!”和驍想了想道。
“上君可還記得,交易給對方的是何物?”
“十多個奴隸,還有種子。”和驍答道。
當初第一次見絲綢,甚異之,所以這交易有些印象。
“下臣便是那十多個奴隸之一。”許玉匠緩緩道。
“嗯!?”和驍眼睛一瞪,不由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