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館侍者有所怠慢?”許玉匠抬眼問道。
“大人……並沒有!”
“那是飯食不合胃口了?”
“也沒有……”
“那為何催促要走?”許玉匠道,“如今該心急的不是咱們,是旁人才對。”
“可是……”
“沒什麼可是!”許玉匠擺擺手,“不該說的彆說,不該收的彆收。”
“再住兩日,啟程不遲。”
“是,大人。”副使拱手退下。
兩日後,許玉匠親去王邑告辭。
“上大夫何不多住幾日,如今驟雨初歇,路途泥濘。”衛君親自接待,勸道。
“沿途已經耽擱多日,恐皇室怪罪!”許玉匠道,“人老了,心裡不認,身子卻不得不認。”
“來呀!”許玉匠拍手,有侍從端著托盤上來。
“這是一套無紋青瓷,還有一卷絲縞,獻給上君。”許玉匠俯身拱手,“多謝上君款待。”
“萬萬不可!”衛君看著托盤內的東西,心裡喜愛,但還是推辭道,“招待遠賓並非欲圖貴部財物。”
“上大夫還請收回!”
“上君莫要嫌棄,這些東西雖不及進獻皇室貴重,卻也是精品。”
“上大夫誤會了!”衛君搖頭道,“若吾收下這謝禮,即便不為諸侯恥笑,亦心有不安。”
“有貴客過路,豈有不招待之理?又豈有招待而索求回報之理?”
許玉匠俯身再拜。
沿途接待使團的諸侯,沒有一個推辭。
這衛君不論是有更大的目的,亦或者真如其所言,都足以看出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君主。
“衛地雖屬南嶽節製,但地處中原,未能早日往天府拜會,是吾之失職。”
“送上大夫出境後,吾便召集隨從,去往天府朝見貴君;如此一來,上大夫回程路上,吾可能沒機會親自接待。”
“犬子留在部族,到時由他代為接待,若有怠慢,還請海涵!”
“上君言重了!”許玉匠環顧四周,“寡君曾言:華夏族立足諸侯之列不易,任何有恩情於華夏族的諸侯,即便滴水之恩,也應該以湧泉相報。”
“寡君是如此言說,亦是如此行事!”
“試看庸部落近況便知。”
“多謝使者!”衛君微微俯身拱手。
最終,衛君也沒有收下許玉匠獻上的禮物。
相反還送了許多乾糧,又遣大臣一路送至邊境。
“在衛地這幾日,沒有一個使團成員被利誘。”等對方送行隊伍回轉,副使上前彙報道。
“讓眾人提高警惕,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許玉匠看著前頭堵在大路上的隊伍,靜靜道。
迎接華夏使團的是晏姓氏族,因封齊地而稱齊君。
當代齊君乃輔佐先皇重臣。
新皇即位,重新提拔了一批大臣於中樞,齊君便回歸封地,以度晚年。
但諸侯並未因齊君手無大權而稍有輕視,隻因齊氏女是炎皇寵妃,還為炎皇生得一兒一女。
“華夏族使團欲往炎部落王邑進貢。”許玉匠顫顫巍巍的上前行禮,“借道貴部,還望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