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走了吧？”
大槐樹村，村民聚在一起。
“走了！”村裡幾個青壯篤定道，“我們一直偷偷跟著他們，都到了隔壁部落地界了。”
聽聞此言，眾人懸著的心才落回肚子。
人群中，老婦、老漢無精打采，像被抽了靈魂。
自從女兒沒了的這幾天，他們過的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村長說上頭的大人幫著去要人，人還有可能回來，他們早就趁大家不注意尋死了。
“天殺的！”一村民苦澀道，“連灶台上的陶鍋都搶走了，這是不給俺們活路啊！”
“俺藏在地窖裡頭的那點糧食，也被翻走了，那是過冬的糧，跟來年的種子。”另一村民捶胸頓足。
“都彆說了！”村長起身，“沒了的……就沒了。”
“咱活著的，還要活下去，總不能都投了河吧？”
“各家誰還有糧食，都拿出來，咱歸置一下。”
“留下來年的種子。”
“這可關係咱村所有人的命，私藏的逐出村子去！”
“俺家豬圈裡頭，還藏了點粟米……”
“俺家也有些高粱……”
眾人七七八八回去尋糧食。
王老漢夫婦也轉身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剩下的家裡都沒糧了？”
“村長，不是俺們不願意拿出來，是半粒都沒了，老鼠來了都得餓死！”
“行吧！”村長環顧幾家人，“明天一早，男人上山砍些木頭、弄些茅草，把壞了的屋子周全周全，不然冬天怕是不好過。”
“女人孩子。”村長繼續道，“明天大家去地裡，看看能不能撿到莊稼。”
“現在先去弄些能吃的樹葉、樹皮！”
眾人話越來越少。
默默動手清理著被推倒的院牆、踢壞的柵欄。
…
“這些糧食，也不夠來年種啊！”村長看著堆在麵前的糧食，搖頭歎氣。
“村長！不好了，他們又回來了。”一個女人跑的著急，慌忙下被絆倒狠狠摔了出去。
爬起來嘴裡還在大喊。
“快……快把糧食藏起來！”村長大喊，一張黃臉，登時變得煞白。
周圍的村民像受驚的螞蟻，連滾帶爬的四散奔逃。
幾個青壯立刻拿起糧食。
不遠處，身騎大馬，手執兵器的戰士已經衝到了跟前。
“這是什麼兵？”
來人武器非同尋常，又全騎著馬，不少人被嚇的邁不開腿。
“快逃啊！”村長看著村裡為數不多的幾個女人急得跳腳。
那幾個女人愣在原地，一步也邁不開。
“完了！”
村長見自己的女兒也癱坐在地，跑出去幾步，從地上抄起一根扁擔，又回來擋在幾人麵前。
姚鹿看見四散逃命的村民，蹙起眉頭。
鬆開韁繩，抬手示意部下停步。
眾人騎在馬背，執著兵器，看著幾個女人，還有拿著石頭、扁擔的幾個男人。
“誰是村長！”姚鹿抱著懷裡的女人跳下馬，用北方話道。
“兵……兵爺！”村長見對方沒有直接來搶女人，心裡升起丁點希望，“俺……俺就是！”
“您是落下了東西嗎？”
村長小心的看了看姚鹿，餘光瞥見對方懷裡的女人，心頭一顫。
居然是王老漢家的閨女！
但他不敢出聲，生怕對方有彆的動作。
“妮子！”
王老漢也認出了自家閨女，大喊一聲從倒下的矮牆後撲出來。
姚鹿正準備開口。
結果發現對方居然認得懷裡的姑娘，那正好。
他想了想將女人輕輕放到身前不遠的石桌上：“我們在半路碰見了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