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陳設一如往常。
在這裡，她也得到過君主的寵愛。
階梯上，屋簷下。
那曾經至高無上的君主，麵容帶了幾分滄桑。
她忙微微俯身行禮。
對方不發一言，莫非發現了真相？
“夫人何故一言不發，是否還在埋怨？”
“世間已沒有妾之牽掛，何來埋怨一說？”
“嗬！如此說來那粗鄙馬夫是汝之牽掛？”
“妾身說的是，藍氏宗族！”藍薇聽到對方回話，清楚對方並不知道女兒一事。
“藍氏覆滅，自是天意，吾也是代天行事罷了……”
藍薇心底冷笑，麵上卻帶著木然。
她不能惹怒對方，她還得活下去，見她女兒。
“他們都走了……那些歃血盟誓的諸侯，也儘數叛去。”炎皇遣退侍從，聲音略帶疲憊，“如今社稷淪喪，吾不忍卿也隨社稷入土。”
“願遣卿回歸九黎，卿意下如何？”
炎皇看著麵前之人，這話他隻能對她說。
部族臣僚、後宮嬪妃、膝下子嗣，無不牽連甚廣。
隻有她……
他們一樣。
他眾叛親離，她沒有父族勢力。
藍薇聽罷，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回去九黎，她立刻就能見到自己的孩子。
她做夢都在想這一天。
“妾身確實想回故土看看，雖然宗族淪亡，但子民肯定還在延續。”
藍薇頓了頓，繼續道：“但如今君上身邊需要人照顧，妾回去九黎也無所依憑，君上在何處……妾便在何處。”
“彆叫君上，稱吾夫君。”對方的回答讓他極為受用。
他以為她一定是希望回去的，特意試探。
若她應下，那便跟那些父族背叛他的妃子一道獻給天神。
炎皇笑一笑，走下階梯，攥住藍薇的手。
藍薇強忍著自己要抽開的衝動。
“這天下，竟無一人能訴說心中苦悶！”
“卿試言，吾比之先前君主如何？”
藍薇心底無比確定對方是何人。
昔日，對方以自己染疾將亡，誆騙父兄至皇邑，殘忍殺害。
又大兵南下，屠滅藍氏宗族。
因此群龍無首的九黎部族各自為戰。
那一戰，不知死傷多少。
“夫君雄才大略，四方蠻夷不敢犯境，古之君主未曾有夫君之功績。”
“可惜妾身一族……”
一番言辭，惹得炎皇動容。
沉默良久，炎皇道：“卿莫非不好奇，如今天下大勢？”
“妾隻知道，夫君累了。”藍薇拿出一副不關心天下大勢，隻關心炎皇自己的模樣。
炎皇聽罷，拍了拍對方的手背。
她幾番提起父族，想來心裡對自己有怨。
但大事已定，她作為一個女人，又不得不依靠自己這個夫君。
心底不由湧起一絲同情。
“逝者已矣！”炎皇拉起藍薇的手，一起出了庭院。
經過妃子的院落，看到守衛的兵士。
“妾這幾日總聽到兵甲之音，可是後宮出了大事？”
“有人意圖反叛，故而監禁。”
“反叛夫君？”藍薇疑惑道，“會不會消息有誤？她們怎敢？”
“君作為天下共主，她們反叛不怕受到天罰嗎？”
“她們死有餘辜！”炎皇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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