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皇邑,宮廷。
炎皇得到消息,隻是沉默不語。
“君上!”有大臣出列陳詞,“四境庶民因賦稅過重,民怨沸騰。”
“不分晝夜,妄圖遷徙出境。”
“邊境增兵數次,依舊阻隔不了庶民外逃之心。”
“且因為周圍部落的封鎖,境內物資短缺,兵士缺衣少食,怨氣甚重,長此以往恐有兵變之災!”
“……”
殿內大臣從庶民談到貴族,從村落說到皇邑。
自始至終隻有一個意思,危機四伏,民怨盈天,社稷隨時有傾覆的可能。
“諸位都是吾之股肱,可知困境何解?”
幾個忠貞大臣對視,其中一個老臣出列道。
“莫如稍作變通,效法蠻夷之新政。”
“施行新政?”炎皇囔囔道。
“現如今我部與世隔絕,沒有四方交易,如何能存續?”
“正當交易不存,黑市便會猖獗。”
“一罐鹽、一罐糖在外族不甚可貴,一旦流入我境,立刻暴漲數十倍的價值。”
“財富不間斷的外流,卻沒有收入,部族貧窮更甚。”
“滿朝貴族不思節省,反而生活更加奢靡!”
“民怨盈天非虛言,兵士饑羸也並未誇大。”
炎皇怔怔的看著跪地的老臣。
思緒卻飛到了北方。
覆滅四千山戎,而無一傷亡。
這是亙古未有的勝利。
天下諸侯豈能不知?
他們隻會更加親附、畏懼蠻夷,必定不敢有半分忤逆。
“散了吧!”炎皇起身,落寂離去。
滿朝文武、宗室貴胄,全都無聲退下。
“父君!”
“那些臣子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兒臣聽聞,有不少貴族已經將家眷和財富送至境外。”
殿外,二皇子快步追上炎皇。
“皇邑搶劫、偷竊之事越來越多,官吏卻不能禁。”
“兒臣去往皇邑郊外,因為征召青壯修城,大片土地撂荒,房倒屋塌。”
“留下的婦孺老人目中不見尊敬,隻剩怨恨,孩兒事後才知村邑已經有人餓死。”
“存者且偷生,更不論娶妻生子。”
“我炎祀要斷了!”
炎皇聽而不見,抬步進了後宮。
看著麵前關上的門,二皇子長歎,轉身離去。
以華夏軍之強盛,比之炎地軍隊的饑羸。
他敢斷定,如今華夏軍一旦兵臨城下,立刻會有人裡應外合,以謀求官職。
三年前,他也慶幸,華夏君不會主動征罰的宣告,是天大的機會。
三年後,他發現。
華夏族根本不屑於跟他炎地較量。
不聞不問、不動乾戈,再過三年,炎部落自然無存。
後宮。
“愛妃,華夏軍一舉覆滅山戎一部,名震天下。”炎皇靜靜道,“如此,吾大勢已去,興複炎室,再無可能。”
“然,吾受命於天,至死吾也是天下共主。”
“愛妃可願與吾黃泉相伴?”
藍薇早已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華夏族消息。
北方大勝,她比宮內任何人都要高興。
但炎皇這句話,卻讓她心臟驟停。
他知道自己無力對抗,欲以死存名!
可偏偏要帶上自己。
她還要出宮去見自己的女兒,還有她與華夏君的孩子。
怎麼能死在宮內!
“妾身自然願意!”藍薇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