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馬車上，蘇毅對著馬夫下令。
車後，是整個村落的人。
扶老攜幼，不願離開。
蘇毅打開車門，對著眾人擺手：“回去罷！回去罷！”
“來年我還來看大家！”
“彆凍壞了，大家留步！”
看著車駕消失在風雪中。
滿村人悵然若失。
“走了……”
“大人走了！”
“都得謝謝俺，要不是俺認出神使大人的車駕，你們還不知道哩！”
“是你小子的功勞。”
“哎，跟在大人身邊的貴人是誰？”
“誰知道呢？”
“大人為什麼說庶民萬歲？”
“我們華夏族萬歲！”
…
車門重新關好。
車窗掩上，車內不覺寒冷。
靜悄悄地。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蘇毅回憶著風雪下跪成一片的庶民，滿心感慨。
“他們非是你華夏子民，卻希望你萬歲。”炎皇默默道，“可笑的是，炎地的庶民，皆想讓我早死！”
蘇毅回神，悵然道。
“有的人活著，卻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唉，君倒不必感覺寒心。”車頂昏黃燈盞下，蘇毅看著炎皇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是從彆的地方來的。”
“我們那裡因有聖人出，天下太平。”
“我渴慕先聖功業，見天下有爭端，不敢置身事外。”
“那位……聖人，是何名諱？”炎皇問道。
“他的人民說，他是太陽。”蘇毅回答道。
“太陽。”炎皇喃喃道。
“普照世人，給人以希望，給人以溫暖……”
…
是夜。
馬車駛入顧縣。
街巷上仍然有路人來往。
在客棧安置好炎皇後，蘇毅起身回了縣衙。
“夫人呢？”
“夫人與她的母親，都在小公子的屋內。”
蘇毅踱步靠近。
聞屋內歡聲笑語。
“鼻子嘴巴像你，眼睛像君上。”
“外祖母，他們說父君更像元兒。”
“哎呀！哪有父親像孩子的。”
蘇毅推門而入。
屋內三人同時投來目光。
“母親！”蘇毅微微俯身行禮。
“不敢！”藍薇麵上帶著吃驚，忙俯身回禮，“君上身份尊貴，萬不敢當。”
“羽你彆愣著，吩咐小廚房煮些薑湯，給君上去去寒氣。”藍薇扭頭，對一旁的女兒說罷，又對蘇毅道，“以為君上不回來了，便沒有提前準備。”
“君上用過餐飯了嗎？”
“吃過了！”蘇毅無所謂的擺擺手，“羽，不要麻煩。”
“這哪裡算麻煩？”藍薇正色道，“我自己去。”
“母親！”姚羽擋下母親，出了門。
“父君。”榻上奶聲奶氣的蘇啟，朝蘇毅張開懷抱，“元兒想去院外玩，母親不允。”
“嗯……外祖母也不允。”
“我也不允。”蘇毅抱起孩子，“夜裡寒氣重，又落了雪。”
“人人都躲在屋內，蓋著被子睡覺呢。”
“寒氣是什麼？”包裹嚴實的蘇啟追問。
“白天太陽出來，曬在臉上是不是暖洋洋的？”
蘇啟想了想，點點頭。
“這就叫陽氣。”
“夜裡沒有太陽，冷颼颼的，就是寒氣。”
“……”
藍薇聽著兩人你問我答，滿麵帶笑。
外孫，名叫蘇啟，乳名叫元元。
是她見過最聰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