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巴上的相遇
夏末的陽光透過大巴車窗灑在溫迪的膝頭，他眯起翡翠般的眼睛，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高速公路兩旁的楊樹像列隊的士兵，筆直地站立著，為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送行。
"蒙德大學音樂學院，流行演唱專業新生溫迪..."他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即將屬於自己的新身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放在腿上的背包。
背包側袋裡，藏著他最珍視的小寶貝。
左右張望確認沒人注意，溫迪悄悄拉開拉鏈，從裡麵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棉花娃娃。那是個金發少年的造型，精致的小臉上縫著燦爛的笑容，身上穿著標誌性的白色演出服——正是當紅偶像空在去年演唱會上的經典造型。
"嘿，小空，我們要一起去上大學啦。"溫迪用指尖輕輕拂去娃娃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個限量版周邊是他在空的後援會排了整整八小時隊才買到的，當時還被姐姐琴狠狠訓了一頓。"都要高考的人了還追星？"琴皺著眉頭的表情仿佛還在眼前。但溫迪不在乎，他喜歡空清澈如泉的歌聲，喜歡他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模樣。
"等我畢業了，也要像你一樣站在舞台上。"溫迪對著小娃娃輕聲細語，手指梳理著娃娃金色的發絲，"不過琴姐說得對，得先好好讀完大學才行..."
想到嚴厲的姐姐，溫迪不由得歎了口氣。琴是他唯一的親人，父母早逝後，是比他大八歲的琴一手把他拉扯大。雖然琴總是板著臉，但溫迪知道那是她表達愛的方式——比如堅持送他去最好的音樂學院，即使那意味著她要同時打三份工。
大巴突然一個急刹車，溫迪差點從座位上滑下去，慌忙把小空娃娃護在胸前。
"抱歉各位乘客，前方有臨時檢查站。"司機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
溫迪撇撇嘴，把娃娃舉到眼前："嚇死我了，差點把你摔了。"他假裝娃娃在回答自己，"什麼？你也嚇到了？來抱抱——"
正當他自娛自樂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過道傳來："請問...你旁邊的座位有人嗎？"
溫迪抬頭，看見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和細框眼鏡的高挑少年站在過道裡。那人一頭耀眼的金發高高紮成馬尾，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襯得露出的那雙琥珀色眼睛格外明亮。雖然大半張臉被遮住，但溫迪莫名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當然可以！"溫迪迅速把娃娃塞回包裡，往窗邊挪了挪。他注意到新乘客穿著簡約卻很有品味的休閒裝——米色針織衫配淺咖色長褲，腳上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運動鞋。這種低調的奢華感讓溫迪更加確信自己在哪見過這個人。
"謝謝。"金發少年禮貌地點點頭，把背包放上行李架後優雅地落座。溫迪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香氣，像是陽光曬過的柑橘混合著雪鬆的清冽。
大巴重新啟動，溫迪忍不住偷偷打量身旁的人。那人正從包裡取出一本書，修長的手指翻動書頁的樣子像在彈奏某種樂器。當陽光透過車窗灑在那人身上時，溫迪注意到他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的陰影，還有頸部線條優美的弧度...
"你的娃娃很可愛。"
"啊？"溫迪一愣，這才發現對方正看著自己還沒來得及完全拉好的背包，小空娃娃的一隻胳膊還露在外麵。
"呃，謝謝..."溫迪有些窘迫地把娃娃完全藏好，但轉念一想又驕傲地補充道，"這是空的限量周邊，去年演唱會特彆款的。"
金發少年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你很喜歡他？"
"當然！"提到偶像，溫迪的眼睛立刻閃閃發光，"空可是現在最全能的藝人，唱歌、跳舞、演戲樣樣精通！而且他的聲音..."溫迪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有人說他的歌聲有治愈心靈的力量，我覺得是真的！"
"是嗎？"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溫迪讀不懂的情緒。
"絕對！我收集了他所有專輯，看過他每場演唱會的錄像——雖然都是網上的，還沒機會去現場。"溫迪歎了口氣，隨即又振奮起來，"不過等我大學畢業進了娛樂圈，說不定就能和他同台演出了！"
金發少年輕笑一聲："你想進娛樂圈？"
"對啊！我可是蒙德大學音樂學院的新生！"溫迪驕傲地挺起胸，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泄了氣，"不過我姐姐說必須先把大學讀完，不然就打斷我的腿..."
"你姐姐很關心你。"少年的聲音溫和下來。
溫迪點點頭，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話太多了："抱歉，我是不是太吵了？一提到空我就停不下來..."
"不會，很有趣。"少年合上書，轉向溫迪，"其實我——"
就在這時，大巴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整個車廂都跟著搖晃。金發少年正好站起身想要拿行李架上的東西，一個不穩直接向前栽去。
"小心！"溫迪下意識張開雙臂。
下一秒，一個溫暖的身體跌入他懷中。在混亂中，少年的眼鏡飛了出去，口罩也被扯鬆，露出一張溫迪再熟悉不過的臉——精致如瓷器的麵容，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還有那總是出現在各大雜誌封麵的完美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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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迪瞪大眼睛，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空。
是活生生的空，不是他包裡那個棉花娃娃。
此刻這位頂級偶像正以一種極其尷尬的姿勢坐在他腿上，金色的馬尾散開幾縷發絲垂在溫迪臉上，癢癢的。溫迪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度，甚至能數清他微微顫動的睫毛。
"你...你不會是..."溫迪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空迅速伸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把口罩重新戴好。他湊近溫迪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廓："噓——車上不止你一個我的粉絲。"
這個距離近得讓溫迪心跳加速。他點點頭表示理解，空這才鬆開手，從他身上起來，撿起掉落的眼鏡。
"抱歉。"空低聲說，耳朵尖微微發紅。
溫迪的大腦終於重新開始運轉："所以你真的是空？那個空？演過《風》的空？唱《星墜》的空？獲得璃月電影節最佳新人獎的空？"
空被這一連串問題逗笑了，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是我。不過現在請叫我"普通的大學新生空"。"他重新坐回座位，整理有些淩亂的衣服。
溫迪感到一陣眩暈，他居然和偶像同乘一輛大巴，還坐在相鄰的座位，甚至...剛才空還坐在他腿上！這簡直是他做過的最逼真的夢。
"等等，"溫迪突然意識到什麼，"你說大學新生？這輛車隻去蒙德大學...你該不會..."
空點點頭，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看來我們要成為校友了，溫迪同學。"
"你知道我的名字？"溫迪驚訝地問。
"你剛才自我介紹是蒙德大學音樂學院新生。"空笑著指出，"而我恰巧對聲音很敏感。"
溫迪這才想起自己確實說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偷偷掐了一下大腿——很痛，不是夢。
"所以...你真的是來上大學的？"溫迪壓低聲音，"但你不是已經..."
"童星出道，今年應該大學畢業的年齡，卻因為工作推遲了學業？"空接過他的話，輕輕歎了口氣，"沒錯。經紀公司終於同意我暫停一年工作來完成學業了。"
溫迪注意到空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很快又恢複了那種舞台上常見的明亮笑容。他突然意識到，麵前這個看似完美的偶像，或許也有不為人知的壓力和煩惱。
"那...專業是？"溫迪好奇地問。
"表演係。"空回答，然後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本來想選音樂相關的，但公司認為表演更..."
"更符合你的"人設"？"溫迪忍不住插嘴，隨即後悔自己的直白。
出乎意料的是，空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個真實的、略帶苦澀的微笑："沒錯。所以這次我堅持要住校，體驗一下普通大學生的生活。"他看向溫迪，眼神中帶著某種期待，"你會幫我保密的，對吧？"
溫迪感到一陣莫名的責任感湧上心頭，他鄭重地點頭："以巴巴托斯之名起誓！"
"巴巴托斯？"空挑眉。
"呃...我的遊戲id。"溫迪不好意思地解釋。
空輕笑出聲，那笑聲像是風鈴在微風中搖曳，清脆悅耳。溫迪突然理解了為什麼粉絲們會說空的歌聲能治愈心靈——光是聽到他的笑聲，就讓人心情愉悅。
"那我們算是朋友了？"空伸出手，"在學校裡可能需要你多關照了，畢竟我對"普通大學生活"毫無經驗。"
溫迪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恍惚間覺得自己還在做夢。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感受到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當然！我可以當你的校園向導！雖然我也是新生..."
"那就這麼說定了。"空微笑著說，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金發上，像是為他鍍上一層光暈。
溫迪突然想起包裡的小空娃娃，一個奇妙的巧合讓他笑出聲來。
"怎麼了？"空好奇地問。
"沒什麼，"溫迪眨眨眼，"隻是覺得命運有時候真的很神奇。"
大巴繼續向前行駛，載著兩個少年駛向他們的大學，以及一段即將開始的、未知而美妙的旅程。
大巴駛入服務區，乘客們紛紛下車活動筋骨。溫迪本想邀請空一起去買點吃的，卻看見對方已經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低著頭快速走向洗手間方向。
"名人的煩惱啊..."溫迪自言自語，決定自己去便利店轉轉。
便利店的冷氣開得很足，溫迪站在零食貨架前猶豫不決。他正考慮是買薯片還是巧克力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琴姐"的名字，溫迪做了個鬼臉才接聽。
"到了嗎？"琴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乾脆利落。
"還沒，在服務區休息。"溫迪用肩膀夾著手機，騰出手拿了一包薯片，"大概還有一小時吧。"
"宿舍分配結果出來了，我轉發給你。記得到了先整理床鋪，彆像在家一樣東西亂扔..."
"知道啦知道啦，"溫迪拖著長音回答，突然靈光一閃，"對了姐，你猜我在車上遇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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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彆告訴我是哪個網紅或明星。"
溫迪差點咬到舌頭："怎、怎麼可能！我是說遇到高中同學啦！"他暗自慶幸琴看不到他此刻心虛的表情。
"那就好。"琴的語氣緩和下來，"記住你去大學是學習的，不是追星的。娛樂圈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