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戰場中央,這批作為炮灰和掩護的低級鬼麵人,在吳湘南和冷軒這兩位頂尖高手麵前,根本沒能支撐太久。
雖然數量龐大,但在淩厲的刀光和狂暴的金屬風暴洗禮下,
很快就被絞殺殆儘,留下滿地狼藉的殘肢斷臂和腥臭的紫血水窪。
煙塵與火藥味尚未散儘,
吳湘南已然收刀而立。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鬼麵王挾持林七夜消失的方向,臉上那慣常的笑意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罕見的凝重和惱怒。
他咬著牙,低低地暗罵一聲:“該死!讓它撿了便宜!”
旋即,他不再猶豫,頭也不回地朝著身後還在清理個彆漏網之魚、擦拭重機槍槍管的冷軒喊道:“冷軒,這裡交給你處理乾淨所有痕跡和後手!”
“我得立刻去向夫子彙報情況!”
話音未落,
吳湘南的身影仿佛融入了空氣,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下一刻便徹底消失在廢墟之中,速度快得超乎常理。
冷軒默默點了點頭,動作麻利地開始檢查彈夾,清理槍械上的汙血。
確認吳湘南離開後,他看著滿地的鬼麵人殘骸和空蕩蕩的林七夜消失之處,
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複雜的悲哀,但隨即又恢複了慣有的冰冷麻木,仿佛那絲情緒從未出現過。
至於斷臂倒在一旁的趙空城,此刻大腦已經徹底宕機了。
劇烈的疼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都比不上他耳朵捕捉到的那兩個驚雷般的字眼帶來的衝擊!
‘夫子’?!吳湘南要去向夫子彙報?!
守夜人組織裡,能被尊稱為“夫子”的……他絞儘腦汁,所能想到的,隻有那站在人類力量巔峰、傳說中的五大人類天花板之一,齋戒所的所長——陳夫子前輩!
“夫子……陳夫子?”
趙空城失神地念叨著,巨大的困惑和荒謬感幾乎讓他忘了斷臂的疼痛,“難道……難道我們守夜人內部……真的在暗地裡搞什麼……非法的、見不得光的實驗?!”
“這怎麼可能啊!”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發冷,一股寒意從心底直衝天靈蓋,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但凡說是古神教會那群瘋子乾的,我他媽都信啊!怎麼會是守夜人……怎麼會是夫子?!”
廢墟之上,死寂重新降臨,
隻餘下水滴聲、硝煙味、濃重的血腥氣,以及趙空城粗重而混亂的喘息聲,和那滿腹無法解開的驚濤駭浪般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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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多久,仿佛沉溺於冰冷淤泥的夢境儘頭,林七夜終於在沉重的窒息感中掙紮著恢複了意識。
眼皮像是被黏膩的汙物糊住,他費力地眨了眨,視野才緩緩聚焦。
一股濃烈的、混雜著腐敗物和化學藥劑殘餘的刺鼻氣味,如同實質般鑽進他的鼻腔,讓他混沌的大腦瞬間被這惡劣的環境刺激得清醒了幾分。
他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指尖觸碰到眼瞼上凝結的濕冷汙垢,
觸感黏膩。
借著從頭頂井蓋縫隙滲入的微弱、幾乎可以忽略的慘淡光線,以及自身覺醒後遠超常人的目力,他迅速辨認出身處的環境——是城市脈絡深處,
那蜿蜒曲折、不見天日的下水道深處。
冰冷的、覆蓋著滑膩苔蘚的水泥壁環繞著他,腳下是沒過腳踝、混雜著不明穢物的渾濁積水,水流緩慢流淌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回蕩,更添幾分死寂的壓抑。
“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