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門鈴突然響起時,程心還在忙著整理自己的情緒。李洛變身回來後的頭疼還沒有完全消失。兩人都抬頭看了眼掛鐘,淩晨兩點十七分,電子屏的藍光在昏暗套房裡幽幽浮動。
"這個時間..."程心剛要起身,忽然注意到李洛瞬間繃直的脊背。
年輕演員的手指正無意識摩挲著沙發扶手,黑色真皮表麵映出他收緊的下頜線。
【係統:需要我掃描門外嗎?】
李洛在腦海中回答:"你還有這種功能?我覺得我好像知道會是誰。"
【係統:啊?】
【李洛:某些非常擔心我的完美男士。】
房門打開的瞬間,潮濕的夜風裹挾著滿肩的霜雪湧進來。
陳思言站在廊燈的光暈裡,深灰色衝鋒衣的肩頭沾著一片雪白,左手還保持著按門鈴的姿勢。他的目光掠過程心泛紅的眼尾,最終落在李洛淩亂的襯衫領口。
"我問了導演程心的家庭住址。"他的聲音像浸過冰泉的玉石,"隻有你一個人住我還是太不放心了。"
李洛翹起二郎腿,指甲掐進掌心:"所以陳老師是來查房的?"他故意揚起聲調,"放心,我和程小姐隻是在非常友好地交流人生。"
陳思言點點頭,“看樣子非常走心了。”
陳思言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係統突然在李洛腦中彈出提示:【檢測到對方心率提升至112次分,腎上腺素水平異常】
李洛點點頭:“在聊人生的意義,和究竟該活成什麼樣子。”
"淩晨兩點半討論這麼哲學的東西?"陳思言進到有地暖的房間,脫下了衝鋒衣外套,露出裡麵煙灰色高領毛衣。
他從容的姿態與李洛蜷在沙發裡的模樣形成微妙對比,“我可以加入一起嗎?”
程心突然輕笑出聲。
她拎起搭在椅背上的羊絨披肩,經過陳思言身邊時意味深長地說:“我困了,我打算撤了。李洛似乎睡意還不是很足,你可以再陪他聊會兒,”披肩上的流蘇掃過門框,"haveagoodnight~"
房門合攏的輕響中,陳思言解開腕表放在玄關。
金屬表扣與大理石台麵相撞的脆響讓李洛脊椎發麻,他突然注意到對方左手手背有道新鮮劃痕,在冷白皮膚上格外刺眼。
"你手怎麼了?"李洛問。
"哦,雪太大,這邊上來的坡又有點陡,不小心滑了一跤,手被木頭劃到了。"陳思言用右手握住傷處。
李洛的視線黏在那道滲血的傷痕上。
他忽然在腦海中勾勒出這樣的畫麵:向來衣冠楚楚的陳思言在暴雪中踉蹌,昂貴的皮鞋踩進泥濘,掌心撐在枯樹枝上的瞬間被劃破皮膚。
這個聯想讓他喉間溢出低笑,像含著一口溫熱的酒。
"原來陳老師也會平地摔啊。"他故意把尾音拖得綿長,光腳踩上暖烘烘的地毯,足尖在地麵劃出慵懶的弧度,"我以為你連係鞋帶都要用遊標卡尺量角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