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穿過她,似乎在看更遠的地方,那些被資金堆起又坍塌的高樓,那些曾經在exce表格裡鮮亮過的夢想。
“我不知道,”胡銘遠說,“也許這就是我的末班車。”
土地商品化之後,變成了金融工具,“地”不再是生存的基礎。
寄托夢想的“地”被質押、拆解,留給人的隻是無根的漂浮與恐懼。
而他們,終究隻是資本遊戲中,最底層的受害者。
電影的最後,胡銘遠在親親家園的所有住戶都收到了最後一筆賠償款後,離開了親親家園。
他看著這幢樓,站在政府新公布的“複興計劃”宣傳欄前,
看到一條熟悉的標語——
“宜居新城,理想家園”。
他低聲自嘲地笑了笑,說了整部電影的唯一一句臟話,“他媽誰愛要誰要。”
電影徹底殺青,所有人一起鼓掌,同時給李洛送上殺青的花束。
李洛開心地接過,感謝了劇組所有的人。
錄製工作結束後的片場休息區。
李洛坐在道具殘骸邊回神,齊哲走來,在他邊上坐下。
李洛盯著遠處的爛尾樓景,問:“你這片子最後起名叫《無地》,我剛開始是真沒懂。講的是地產,還是講人?”
齊哲笑了笑,“都不是,但也都算。你演的胡銘遠,他其實本來不會是沒房沒地的人,但他整部戲從頭到尾,都在找個能站穩腳跟的地方——一塊心裡安穩的“地”。”
李洛問:“他有能力,有學曆,但到最後連自己都不信了。他那個“地”,是不是從來就沒存在過?”
齊哲:“他不是個例。你知道“無地”這個詞,在劇本裡我最早寫的含義是什麼嗎?
不是“無土地”,是“無立足之地”。沒有人真正能站在一個不崩塌的位置上——投資經理不行,被投企業不行,底層民眾更不行。”
李洛:“所以啊,我演著演著,感覺這片子根本不是在講爛尾樓。是講人踩在謊言堆上的感覺——像踩一片沼澤。表麵看是地,其實下一秒就陷下去了。”
齊哲點點頭:“本意其實確實是這樣。地,本該是人賴以生存的根基。但我們這一代,從出生開始,地就被彆人提前標了價、畫了線、抵押了未來。你想站上去,不是付出,而是競拍。”
李洛有點疑惑了,他發現編劇真的是個很神奇的物種:“那你寫這個劇本,到底想說什麼?”
齊哲看向廢墟城市的燈火:“我想說,我們都在找地。哪怕沒有,我們也想假裝腳下有。可《無地》不是結局,它隻是揭開現實的第一層皮,讓人看看:原來不是我們沒走好路,是這路,本就沒鋪完。”
“所以不要怪自己?”李洛接道。
“沒錯。輝煌的鐵籠下墜滿珠寶,可一旦掉落到底層,就會碎得麵目全非。”齊哲拍了拍李洛的肩膀,“不聊了,殺青快樂。李洛,你真的很適合做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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