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安排的公寓樓不遠,車子在路邊停下。
吳映雪下車,輕聲道了聲“謝謝”,決定不當電燈泡,抱著大衣匆匆進樓。
夜色重新合上,街口的風又卷來些許寒意。
車廂裡安靜了片刻,李洛才伸了個懶腰,往後一靠:“走吧,你明天不是也還要忙?你開回家還要點時間。。”
陳思言“嗯”了一聲,“但不影響我把你送上去。來都來了,要不要邀請我上去讀讀劇本?”
“或者給你看看夜光手表也是可以的。”李洛瞪了陳思言一眼。
酒店當時安排的第一優先級就是要在劇組附近。整個酒店算不上豪華,但乾淨安靜。李洛刷開房卡,順手把外套甩到沙發上,整個人往床上一倒:“呼——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他翻了個身,側臉埋在枕頭裡,聲音悶悶的:“思言,你過來。”
陳思言脫了外套,掛到衣架上,轉身看他。
那一瞬間,燈光在李洛的側臉勾出線條,他眼尾還帶著剛從角色裡抽出的疲憊,卻偏偏還笑著,像是用儘力氣去維持輕快。
陳思言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李洛順勢湊過來,枕在他腿上,仰著臉看他,眼神裡帶著點黏人的意味。
陳思言順勢俯身下去,親了親李洛柔軟的唇瓣。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在車上拆我台?”李洛笑著問,手指輕輕勾住陳思言的手。
“沒有。”陳思言低頭,眼神平靜,卻把他的手握緊了一些,“你說得太多了。”
“我哪有。”李洛挑眉,“我隻是實話實說嘛。”
“有些話,不必說給彆人聽。”
李洛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出聲來:“陳老師,你這是護短呢?”
陳思言沒答,隻是伸手替他把額前的亂發撥開。
動作很輕,像是隨手,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溫柔。
李洛心口微微一動,忍不住翻身起來,把人往後推倒在床上。
他撐在陳思言身上,眼睛亮亮的,聲音低下去:“你剛才那一眼,好像在告訴我‘彆說了,我會心疼’。”
陳思言望著他,沒說話,默許了他這一次的主導地位。
兩個人的呼吸漸漸交纏在一起。
李洛低下頭,輕輕吻了他。
沒有急切,也沒有熾烈的侵占,隻是緩慢而克製的觸碰,像是久彆重逢的確認。
酒店窗外的霓虹透過厚重的窗簾滲進來,模糊成一片曖昧的光。
李洛在吻的間隙,低聲說:“陳思言,你知道的,我從來沒後悔過。”
陳思言抬手抱住他,把他緊緊按在懷裡。
胸膛的起伏撞在一起,像要把所有壓抑的情緒都融進去。
良久,陳思言才開口,聲音低沉:“我知道。”
李洛笑了,眼角因為弧度而微微發紅。
他忽然意識到,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懷抱,才是他堅持下來的原因。
外頭的喧囂與流言都隔絕在厚重的牆壁之外。
隻有他們兩個人,彼此是唯一的庇護。
燈光靜靜灑在兩個人交疊的身影上。
那份溫存,不喧鬨,不誇張,卻足以抵禦整個世界的風霜。
陳思言是半夜的時候走的,和全世界所有小說的男主角一樣,小說裡的攻是完全不需要睡眠的。
不睡覺的同時還每天都精力飽滿,不禿頭,不黑眼圈。
天生就是要當主角的料。
陳思言走的時候不願打擾李洛的睡眠。
衣角摩挲聲極輕,門合上時隻剩下一點風聲。
李洛睡得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嗅到空氣裡殘留的熟悉氣息,心裡才安穩下來。
——但安穩隻持續到早晨。
李洛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個不停。
李洛習慣把手機放在了枕頭下麵,震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