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幾乎要冷笑出聲。
瘋了嗎?這種惡心要嘔吐的話語,他禪院直哉會對一個女人說?
還是一個滿腦子隻有黃色廢料,蠢上天的女人。
隻會玩一些下三濫招數的賤女人……
禪院直哉轉過身,重新坐在蒲團上,一如往常的把早川宮野的桌子當靠背,左邊的胳膊都靠在她的桌麵上。
而他的唇邊,是勢在必得、一切儘在他掌握之中,似笑非笑的笑意。
禪院直哉有十成的把握,早川宮野今天之內一定會來主動找他說話。
畢竟早川宮野本身就是一個喜歡故弄玄虛的女人啊………
雖然不知道在鬨什麼脾氣,不過女人這種東西,不能太慣著知道吧。
就是得給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才能把她們玩的團團轉啊。
禪院直哉漫不經心的翻開漫畫書,已經開始構思早川宮野放低姿態向他求和示弱的場景了。
任課教師走進教室準備開始授課時,早川宮野沒有開口,直哉隨意的翻開下一頁。
旁係從外麵回來時,早川宮野沒有開口,直哉敲擊著桌麵,十分有耐心地一上一下的點著節奏。
問題討論時,隔壁幾個人又露出討好的笑邀請他一起加入,直哉上揚了揚眼尾,同意了。側過臉時餘光看見早川宮野依然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座位上。她沒有開口,隻是撐著腦袋百無聊賴轉著筆。
直哉譏笑一聲,心想死女人到底是嘴硬。
問題討論結束時,早川宮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旁係聊在一起了,她看著旁係低頭笑了一下。禪院直哉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隻是翻動漫畫書的聲音突然加重了力度。
後半節課快結束時,禪院直哉還能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旁係恬不知恥壓低聲音喊著“姐姐”。
直哉黑著臉看著漫畫,這一頁卻已經十五分鐘沒有翻動了。幾秒後,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書脊大力磕在桌麵的聲音,眾人一齊看向發聲源,直哉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毫無誠意的冷冷說了一個抱歉。
一直到下課時,任教老師和同學紛紛相互道彆的離開。
禪院直哉還坐在座位上。
從始至終,早川宮野就好像沒有看見他一樣,依然像往常一樣露出毫無瑕疵友善的笑容,與周圍的同學告彆。
甚至最後告彆的是那個該死的旁係。
從始至終———
從頭到尾———
明明有一萬個可以和他說話的機會,可是早川宮野寧願百無聊賴的乾坐在桌子上,都不願意問一句“直哉君,要和我一起嗎?”
……
為什麼?
為什麼不再像之前那樣朝他露出甜膩的微笑,詢問要不要和她一起?
就算他一開始會不屑的拒絕,但其實隻要在早川死皮賴臉的軟磨硬泡下,他還是會勉為其難答應的吧?
明明她是知道的吧,明明他幾乎很少拒絕早川宮野的請求的吧?
但是為什麼……?
難道早川真的——喜歡上那個旁係了……?
禪院直哉定定的看著桌麵,毫無察覺手裡的漫畫已經被他緊緊揉成一團,黑白色的印刷的紙張被手心的冷汗暈染成一團。
皺皺巴巴的紙張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緊攥的手卻在輕輕顫抖。
身後的早川宮野毫無察覺,她已經收完最後一支筆了,站起身。
像是陌生人一樣,毫無留戀的抱起手裡的書,一陣微風後,從直哉的身側越過了他。
直哉:“……”
禪院直哉不敢抬頭。
非常奇怪的,他突然不敢去看教室外,那空蕩蕩的走廊,或是早川宮野最後一抹離開的背影。
他隻是死死的、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一樣,用力的攥著漫畫。
“直哉君?”
什麼熟悉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起,那隻緊緊抓住他心臟的手突然鬆開,禪院直哉的心臟猛地漏了一拍。
他瞳孔驟縮,錯愕的抬起頭。
早川宮野站在門口,像是走了一半又折返回。她露出關切的神情,像是在察覺他無礙後,放鬆的無奈歎了一口氣,微笑道:“沒什麼,那麼,明天見”
她說著,轉過身正準備再度離開。那一瞬間,禪院直哉再也忍不住。
惱怒、憎惡、嫉恨……以及一係列幾乎要將他的大腦壓到爆炸的“為什麼”,都像是積壓已久的情緒在找到一個突破口後,在這一瞬間都如同潮水一樣朝他襲來。
禪院直哉推開麵前的桌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強硬的推開雜物室的門。
他陰沉著臉,眼尾發紅,胸口因呼吸劇烈起伏著。琥珀色的瞳孔卻暗到快要融為黑色。
———他一定要問清楚,究竟一切到底為什麼…
早川宮野這個……得寸進尺的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