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伯,咱倆喝一個。”父親說著,舉杯和湯伯喝一個,如此的烈酒,咕隆地一口喝儘了。
湯伯名湯若望,人嚴肅,在記憶裡就沒見他笑過,話也不多,隻有在父親喝母親這裡他才會說些話。
父親說湯伯是家鄉一起過來的老人,對他要敬重些,我和清清雖少和他相處,但一直保持著敬重。
父母親待他如親人,而他對我們更多的是一種敬重,這種敬重並不是幾句話就能消除的,而是銘刻在湯伯的骨子裡的。他是個老人,更像是個老仆人,平日裡兢兢業業地為母親趕車或者打理馬槽。
白天放馬,晚上歸家,若是有人用車,必先和湯伯說,他來安排,其餘時間他更多的是自己待著,可能自己想事情吧,忽然覺得湯伯有些落寞,於是我不禁做了個舉動。
“湯伯,多吃點。”我給湯伯夾了一塊紅燒肉,父母親有些驚愕,最震驚的還是湯伯,記憶裡我對湯伯雖敬重,但並不親近,更不用說有親近的舉動了。
“謝過公子。”湯伯眼神有些慌亂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就說家裡人就是正常吃飯而已,為了緩解尷尬,於是一一給每個人都夾了菜,父親喜歡吃魚,就給了夾了魚,給林叔夾了塊豬肺,給母親盛了一碗蓮子羹,補補氣。
於是幾個大人都把我誇了一遍,小孩子被誇讚是件容易的事。清清見狀,好勝心上來,也要討一份誇讚,短胳膊短腿的夠不著,她就是要給夾菜,母親隻好把她抱起來,夾了一遍菜作罷,眾人也就滿足了她一頓誇讚。
“粽子上來嘍。”雲岫端著一盤子的粽子上來,
還沒剝開的粽子,熱氣騰騰的,剛出鍋,挺燙的。跟隨雲岫來的是綠珠,她手裡端著一盆清水過來,清水放中間,然後兩個人徐徐退下。
桌上一人一個筷子夾著粽子過一遍清水,然後小心地剝開粽子葉,筷子把粽子撥到盤子裡,粽子種類很多,肉粽,紅棗粽,桂圓粽,純糯米粽,大家夾自己喜歡的粽子。
“我要肉的。”坐在她旁邊的我給她夾了一個,我自己則是喜歡純糯米粽子,因為原本的糯米粽可以搭配多種吃法,如果有糖就沾著糖吃,或者就著肉一塊吃,我稱純糯米粽子叫白色味道。
“清奇,娘親給你夾一個肉粽。”說著粽子已經在碗裡了,我有點討厭肉粽的味道,肉絲或者肉糜就著糯米煮熟後,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我不喜歡。這時候才想起來,母親是最了解我口味的人。而我並不是原來的我了。
為了不掃興,就夾著肉粽吃了,不曾想驚豔到了,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和之前用的已經不是一套身體的神經係統了,之前的身體排斥肉粽,不代表現在的身體就討厭肉粽。嘴裡隻剩下香香的糯糯的味道。
我決定要忘記以前的經驗,要重新嘗試忘記記憶裡的固有經驗,這樣才能知道什麼才是最合適的。
於是我便主動嘗試不同味道的粽子,對比下來,反而覺得白色味道的純糯米粽子最次,一點味道都沒有。
桌上的好幾道菜已經撤換了新的菜品,我就是年紀小,身體小,肚子裝不下了,雨露均沾,每樣都沒儘興品嘗,就都飽了,不過下一頓還可以吃,家裡有冰室,幾塊冰和菜品冷藏,下一頓還是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