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而內的那股清涼像是風中的火苗,稍有不慎,就會熄滅,雖小心翼翼,但也貪婪著,貪婪得到這一股清涼,於是更加小心翼翼。
中途差點就中斷了,還是續上了,體內的那股清涼傳遍了全身,不止是清涼,而且還有解痛的效用,身體的痛苦緩解了一些,雖然不多,但有效。
經過經脈的傳導,終於完成了一次對身體的浸潤,舒服了一些,不知道這是不是湯伯說的那般,但我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很疲憊,就是想睡覺,睜開了眼睛,天竟然黑了,起碼四五個時辰,前一個時辰在挨打,其他時間都沉浸在觀想裡了,時間有這麼長呢,廣場頭上月明星稀,晚風習習。
“還不錯。”湯伯的聲音傳來,雖然不是很溫和,但是老樣子,而不是錘煉我軀體時候的凶狠樣,我並不知道他為何這般善變,但現在我對他的印象仍是沒有改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不喜歡喜怒無常的人。
雙腿已經麻痹了,起不來,身體也疼得厲害,而且身上黏黏的,應該是汗水吧,但好像也有血水,被打了那麼久,已經記不清了。
“綠珠,把公子扶到竹樓裡去,給他藥浴。”坐著長凳的湯伯說道。一旁的綠珠立馬過來把我扶起來,她剛碰到我,我就覺得疼,碰到的地方比鋼針還疼,忍不住還哼了一下。
綠珠嚇一跳,立刻道歉,這事跟她沒關係,有關係的人在一邊坐著呢,疼疼疼,眼淚快憋出來了,但我還是咬著牙。
最終還是把我扶起來了,一手摟著我的眼,一手拉著我的手繞過她的肩,說是扶,倒不如說是我掛在她身上。
沒挪動一步,我就痛苦一分,能感受到我額頭在冒汗,綠珠也看出來了,我的難受,隻好慢慢地走,儘量把動作幅度放小一些。
扶著我,她也累,拉著我手的手心已經濕潤了,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我就是個累贅。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慢悠悠地挪動,不如快步走吧。”我拿出一些力氣說道,她還猶豫,我重複了一遍,讓她快些。
“哼……”她扶著我快步往前走,基本是她小跑著,我掛在她一層被拖著走,猝不及防,我痛苦地哼著,我已經儘力壓抑了,但還是沒忍住。
於是我們停了,她站著休息,我直接癱在地上,休息夠了,然後再扶我起來,繼續走,終於來到了台階下,看著這十幾級台階,不下於登天了。
我已經疼趴下了,綠珠已經累趴下了,她直接坐在台階上。
“實在不行,就讓湯伯來背我上去吧。”我說道。
“我能行!”綠珠堅定地說道,我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固執起來,我覺得她這麼執拗有些愚蠢,我隻好沒說什麼,大不了讓她吃吃苦頭,也就苦了我自己。
她把我弄到竹樓裡了,不是扶上去的,而是拖上去的,最後一級台階過後,我躺在地上幸福地哭了,綠珠也哭了,綠珠終於說出了緣由。
“剛才夫人來過了,說讓我一個人扶您進屋,接下來練拳的日子裡由我照顧您的起居,湯伯隻負責教拳,其他的他不管。”我不知道自己這位娘親為何這樣安排,我覺得就是她腦子有病。
“我娘怎麼就回去了?”我被捶成這個樣子,作為娘親,來了又走,我能不埋怨麼,更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其實夫人還是關心你的,來看您的時候,還偷偷地抹了淚,大概是看不下去才走的,小姐本來是想來看您的,不過被夫人攔住了,還鬨了好一會兒。”反正我心裡還不是滋味。
進屋了之後,借助光線,我才發現自己成了什麼樣,衣裳濕透了,有汗水,有血水,還染了塵土,甚至已經結痂了。
浴桶已經備好了水,水麵上還有花瓣飄著,有點不適應,甚至對飄著的花瓣有些反感,因為電視劇裡都這樣,除了讓人看不到關鍵位置,還有什麼用。
“藥浴是夫人準備的,還說加入了一些仙家的藥材,對練拳和修行都很有助益。”說著綠珠便幫我脫衣服,脫完衣服又要脫褲子,她的臉紅了,像在蒸籠裡快蒸熟了,欲言又止。
“脫吧,我裡邊還穿著一條呢。”我說道,綠珠隻好歪著腦袋,一隻眼睛閉著,一直眼睛半閉半睜地幫我扯褲子,扯完了,還得扶我進浴桶,高抬腿,腿疼,直接跌進去的,濺起了水花,水花打濕了綠珠的衣裳。
“啊……”猝不及防,這藥浴就像是沸騰的水,碰到皮膚是鑽心的疼,皮膚更是像是饑渴的野獸,瘋狂地吸收著桶內的藥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