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10月6日,空氣如刀鋒般鋒利,彌漫著緊張的氣息。在西京號郵輪的一個暗艙室裡,川島流速端坐在旋轉椅上,神情冷峻,宛如一座冰山。
在他的左側是佐藤鬆本,前些日子出賣了小林多喜二,出賣了無產階級文學聯盟。當他看到今日被審訊的安峨投來的目光,十分得緊張,臉上的陰影似乎映照出他內心的掙紮。
“安靖堯!”川島流速的聲音如同雷霆,打破了沉默的氛圍。兩位手持棍棒的保鏢則如同黑夜中的幽靈,站在安峨的身後,隨時準備對任何突發的狀況作出反應。
帶著手銬腳鐐的安峨昂首挺立,身上傷痕累累,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仿佛是一道閃爍的光。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麵對日特毫不示弱。
“為什麼三番五次地來到日本搗亂?”川島流速冷冷問道,目光中透著威嚴與不屑。
“搗亂?”安峨的聲音輕盈,卻透著強烈的諷刺,“當關東大地震爆發,中國人出人出資馳援日本災民,這算得上搗亂嗎?”她毫不屈服地進行反擊。
“根本不是!”川島流速打斷她的辯解,似乎被她的話激怒:“我們核實過你的信息,你不過是北京美專的一名學生,怎麼會突然變成記者?”
安峨微微一笑,閃爍著機智的光芒:“你川島算是狡猾的老特務,但對於攝影、書畫、文學等領域倒像小學生般‘可愛’。我是一名業餘記者。”她眼中流露出一絲蔑視,仿佛在嘲笑對方的無知。
川島流速努力控製情緒,語氣略微緩和:“一個展覽會,能有什麼可報道的?你就是奔著關東大地震來的吧!”
安峨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挑釁他:“我走訪大地震現場調查,確實是偶然的巧合。在調查中,我目睹了你們的‘自警團’抓人、殺人的情景。作為一個普通華人的良知,我當然要報道。難道觸及到你們的利益了嗎?”
“我們正在搜捕無產階級文學聯盟的成員,你頻繁與日本作家小林多喜二等人交往。”川島流速的聲音越來越嚴厲,“你不姓安,而是姓張,姓共!”
安峨毫不退縮,神情愈發堅定:“彆再白費口舌了!如果我真是你說的那種身份,直接槍斃我好了!”她的聲音高亢而清晰,似乎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川島流速向來愛惜人才,尤其不想傷及靖堯這麼漂亮的中國姑娘。”佐藤鬆本麵露微笑來到安峨身邊,試圖軟化氣氛,“若你願意留下,或者返回貴國為我們效力,我願意向日本政府申請,給你一筆豐厚的資金。”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柔和,“那可是六十萬現大洋啊!”
“叛徒!六十萬現大洋,你佐藤可以出賣戰友!”安峨冷冷回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在我眼中,那金錢如同汙穢不堪的米粒,毫無吸引力。”
“這世上,誰不愛金錢?”佐藤鬆本微微一笑,試圖拉近與安峨的距離,“你不必孤軍奮戰。”
安峨直視他的眼睛,毫不妥協:“我的背後,有成千上萬的文化人,他們用智慧和勇氣築起了一道永不倒的長城,那是華夏民族的脊梁!”
“彆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佐藤鬆本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麵露一絲玩味的笑容,“川島是田中首相的得力助手!他有能力助你一臂之力。你想在哪個部門任職,想在哪買房買車,甚至你的薪酬多少,都可以由你決定!為了榮譽,他甚至可以請求天字號為你頒發最高榮譽!”
安峨忍不住放聲大笑:“你認為我會像你一樣貪圖榮華富貴?”她的笑聲如同清脆的鈴鐺,穿透了壓抑的空氣,目光自信而堅定,猶如一顆新星在中國的天空中閃耀。
川島流速觀察著安峨的沉默,讓佐藤鬆本退到一邊,然後對安峨說道:“1905年8月,華興會、光複會、興中會等一大批革命組織成員齊聚玄洋社黑龍會)首領內田良平的家中,成立了中國同盟會。內田良平和頭山滿都非常看重你,希望你脫離那個無產階級文學聯盟。”他緩緩從桌上拿起一份花名冊,拋給安峨,“這是內田良平參加同盟會的換名冊。不信?自己看吧。”
安峨接過花名冊,手微微顫抖,凝視著上麵的名字,心中波瀾起伏。
艙室內的氣氛驟然凝重,似乎暗流湧動。
“你會如何選擇?”川島流速的目光如刀,直逼安峨的靈魂深處。
安峨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冷笑道:“我怎麼可能相信一個曾推動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的黑龍會骨乾、特高課老牌特務,竟會是同盟會的成員。”
川島流速大聲說:“你很震驚吧?同盟會的成立名單上,有孫中山、黃興,還有日本的內田良平和北輝次郎……當初你們缺乏資金,我們提供了糧食;武器不足,我們幫你們找關係購買;甚至黑龍會還為你們辦報刊,宣傳革命思想……”
“為了兩國人民的友好?你們在關東大地震期間,黑龍會在內務省的指導下,組織自警團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安峨憤怒地質問,撕毀了那張花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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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島流速依然冷靜地說:“雖然同盟會已經成了曆史,但許多會員仍然健在,比如文化巨匠魯迅,還有廖仲愷的夫人、著名的中國畫家何香凝,他們都是同盟會的資深成員。”
安峨依舊沉默,沒有回應。
佐藤鬆本轉移話題,問道:“你是國字號的於右任、蔡元培、陳布雷的部下,還是共字號的周恩來、陽翰笙派來的?又或者是無黨派人士魯迅的指使?”
見安峨仍舊沉默,川島流速怒吼道:“安峨!不要以為我們不敢殺了你!”
安峨昂起頭,堅定地說道:“即使你砍掉我的雙腿、雙手,甚至挖走我的心和大腦;即使這些都沒有了,我還有骨肉;即使骨頭被打碎,還會有血液和靈魂!”
川島流速站起身,譏諷地鼓掌,然後走到安峨麵前,捏著她的下巴,露出一絲獰笑:“我知道你嘴硬,骨頭硬,權利、金錢和生命你都可以不要,但你把女人的貞潔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我可以做開發你少女的第一個男人……”
安峨突然一口唾沫,噴在了川島流速的臉上。佐藤鬆本似乎理解了川島流速的意圖,揮手帶走了兩個保鏢,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門被川島美子一腳踹開,她迅速衝進房間,將川島流速狠狠地拽到一旁,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槍,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堅定地喊道:“放了她!否則,我就死在你麵前。”
川島流速看著眼前的養女,心中感慨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乖巧的女孩,毫不在意地笑著說道:“我可以放了安峨,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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