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海警突然站在眾人麵前,先後打量著川島美子和靖堯,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問道:“誰要找土肥原?”
眾人麵麵相覷,神情中透出一絲緊張,猶如弓弦上繃緊的箭。
海警微微皺眉說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要敢於負責。”說完,他走到川島美子麵前,像獵豹鎖定了獵物一樣,冰冷地說:“這艘艦船是經得起考驗的,也有不少功績。憑著嚴明的紀律和安全製度,在每個艙裡都裝上了微型照相機。”
川島美子望著海警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心中一緊,知道自己已無處可逃,迅速舉手承認,輕聲說:“是我!”
“說說看,你找土肥原乾什麼?”海警質問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川島美子微微顫抖,彙報道:“土肥原賢二在西方有‘東方托馬斯·愛德華·勞倫斯’之稱。他精通中國古典文學、書法、國畫,甚至中國的風俗和多家方言,是一個真正的‘中國通’。”
海警微微一挑眉,伸手示意她繼續,臉上的表情保持著嚴肅。
“土肥原於1883年出生在日本岡山縣一個軍人家庭,先後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1913年,他以參謀本部部員的身份赴華北京。”川島美子的語氣透著她對土肥原的深刻了解。
海警冷冷地說:“對於土肥原這樣的人物,你了解得如此清晰,除非你是日本人!”他的話語如同審判,令在場的人氣氛更顯緊張。
王至誠的心臟開始狂跳,意識到危機即將爆發。他舉手示意,深吸一口氣,麵色凝重地說道:“她是一位背叛祖國和人民,加入日本國籍的人。”
“是嗎?”川島美子瞪了王至誠一眼,但說話的聲音中透出一絲不安,額頭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她的手心潮濕。
海警的右手緩緩放在腰間的槍袋上,做出隨時拔槍的架勢,目光如刀,逼問道:“你要去‘阪西公館’找土肥原,這個‘阪西公館’是做什麼的?”
川島美子微微皺眉,麵對海警的質問感到一陣無力,她沉默不語,緊咬下唇,內心的焦慮如潮水般湧來,幾乎快要窒息。
海警冷冷繼續說道:“‘阪西公館’是日本在中國北京設立的特務機關。土肥原經常光顧島人阪西利八郎在北京創建的‘阪西公館’,並任阪西武官的助理。在共字號李大釗被捕之前,曾派北平市委對‘阪西公館’和阪西武官做過調查,發現‘阪西公館’裡麵的日本人形跡可疑,阪西利八郎極有可能是日本特務頭目,而你要找的土肥原正是阪西利八郎的助理,負責從事日本間諜活動。”
王至誠心中一緊,暗自揣測:李大釗被捕,‘阪西公館’脫不了乾係。他的目光在川島美子與海警之間遊移,心中充滿了不安,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尊敬的中國警官,”川島美子終於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不知道這個‘阪西公館’是不是日本在北平設立的特務機關,但憑我對土肥原的了解,目前還沒有證據表明他是特務。”她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倔強,直視海警,仿佛在堅守最後的希望。
海警冷冷一笑,語氣更為尖銳:“什麼友善?不過是為實現大和文化對華侵略,再為將來的軍事侵略做鋪墊。日本曾安排中國駐屯軍司令官與閻錫山會晤,直皖戰爭後,日本支持的皖係軍閥失勢。土肥原利用他在士官學校的同學、江浙省督的參謀長陳樂山,去做穩定皖係的工作,旨在促使皖、奉、孫三者聯合,統一中國,以實現日本侵略中國的方針。”
川島美子越聽越覺得此警官非同尋常,然而她並不知道眼前的警官黎天才,就是共字號打入中山艦的情報人員李渤海。
李渤海1900年生於山東蓬萊,畢業於北京大學。他在京漢鐵路大罷工中是骨乾,1925年調回北京,在《工人周刊》、《鐵路年鑒》編輯身份的掩護下,繼續參與鐵路總工會工作。
黎天才目光如炬,他在想:第二次直奉戰爭中,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關押總統曹錕,驅逐遜帝溥儀,吳佩孚倉惶逃往漢口。土肥原立即在吳佩孚背後操控策劃,通過停止銀行兌換的手段,使吳佩孚的紙幣化為廢紙,加速了直係軍閥的垮台。於是黎天才對川島美子說:“這個土肥原極有可能是繼青木宣純和阪西利八郎之後,在中國從事間諜活動的日本第三代特務頭子。”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揭開一段潛藏的黑暗曆史。
“他不是!”川島美子激動地喊出來,聲音顫抖中透出不屈的力量。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顯示出她內心的憤怒與無奈。
黎天才質疑地問:“憑你對土肥原如此的了解,你是日本人?”
川島美子堅定地說:“我不是!”她眼中閃爍著淚光,開始講述自己的苦情故事,聲淚俱下,如何在六歲時被生父送給川島流速做養女,如何在養父家受儘欺淩,如何被養父阻止與日本的專家、學者和留學生返回中國。她的聲音中夾雜著無奈與憤怒,令人心生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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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多想逃離這個家,回到我真正的祖國,”川島美子的聲音哽咽,淚淚滑落,“但我無能為力。我希望土肥原能幫助我,我隻是想回到家鄉,見我真正的親人。”
就在氣氛緊張到極點時,黎天才突然用力捏緊了手中的文件,目光如炬,壓迫感逼近:“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信任嗎?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查實。”
就在這時,“啪!”一聲巨響,黎天才將川島美子麵前的杯子摔在地上,隨著杯子碎裂的聲音,海警迅速竄入艙內,麵色陰沉,似乎準備采取行動。
黎天才命令道:“把這個勾結清朝和碩肅親王企圖複辟大清的間諜抓了!”他的聲音如同霹靂,劃破了整個艙室的壓抑氣氛。川島流速和川島美子隨即被海警帶走,身後留下了一片緊張的氣氛。
黎天才將目光轉向佐藤鬆本和藤原樸田,兩人麵露緊張之色,雖然沒有否認自己是日本人,卻在這一刻顯得十分不安,他們的心思如同漣漪般波動不定。佐藤鬆本微微顫抖,緊握著手中的文件,眼神遊離不定,顯得異常慌亂。
在這緊張的時刻,王至誠心中充滿了疑慮與不安。他明白,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而他將麵臨的抉擇與挑戰,遠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此刻,命運的旋渦正悄然逼近,他們的未來將何去何從,令人不禁揪心。
整艘艦船彷佛在這一刻停滯,空氣中充斥著緊迫感和不安的氣息。每個人的命運都在此刻交織,而真相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仿佛在黑暗中蠢蠢欲動,隨時準備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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