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炙熱的陽光高懸在東南的天空,時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戰地政務委員兼外交處主任的蔡公時,身穿灰色布軍裝,頭戴寬簷帽,腰係寬皮帶,率領外交處官員及勤務兵共18人直赴交涉署任職。
王至誠和他的爺爺王懷蘭坐在黃包車上,車輪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王至誠透過車簾,看見張景城手裡的弓子顫抖不已,連帶著黃包車的車把都微微動蕩,心中不由得焦慮起來。
“爺爺,您覺得王壽彭校長能幫我們拜見蔡公時嗎?”他小聲問道,聲音裡透著一絲緊張。
爺爺王懷蘭微微皺眉,輕聲應道:“王壽彭就是真佛,何苦再求蔡呢?這位王壽彭,乃是山東濰坊人,曾經的狀元,外表和氣,他的名望,不亞於蔡公時,況且做的就是教育啊!”
王至誠點了點頭,心中暗想,這位王壽彭的確是個傳奇人物。自幼出身卑微,憑借著努力讀書,最終在清光緒年間一舉奪得狀元。他的故事深深吸引著王至誠,仿佛一束光照亮了他對未來的憧憬。
不久,爺孫倆抵達了王壽彭的家。院子雖小,但花草樹木的每一細節都顯得格外講究,透出一股藝術家的氣息。
爺孫倆走進院子,四周靜謐,隻有鳥兒在枝頭歡唱。
這時,一位五十開外、穿著長袍馬褂的王壽彭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匆匆跑出來,臉上掛著歉意與熱情,“不知王兄前來,有失遠迎。您到破院寒舍提前打個招呼,卑職到車站接您,你看……”他一邊說,一邊急忙行禮。
“這位是山大校長王壽彭爺爺。”王懷蘭向王至誠介紹道。
王至誠畢恭畢敬地施禮:“晚輩王至誠,才疏學淺,還望前輩栽培。”
“不用客氣,我和你爺爺是拜把子。和你父親也是忘年之交。”王壽彭握住王至誠的手,仔細打量後讚歎道:“和你父親王光亭長得一模一樣。早就聽你爺爺說過,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一表人才啊!”
王至誠心中一陣溫暖,仿佛看到了父親的影子。他被王壽彭拉進屋內,緊張的氣氛似乎在這一刻有所緩和。
王壽彭忙著沏茶,動作輕盈而嫻熟,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一邊準備酒菜,一邊和王懷蘭聊著過去的點滴。王至誠則在一旁,細細欣賞著茶桌上方掛著的對聯。
“庭餘花色邀文藻,座有蘭言愜素心。”他默念著,心中感受到一種文化的力量。在那個動蕩的時代,這樣的雅致讓王至誠倍感珍貴。
“這些字都是我的拙作。”王壽彭一邊將茶水倒好,一邊笑著說道。
“您老的字,真是讓人欽佩。”王至誠恭敬地說,眼中閃爍著光芒。
“哪裡是我的字寫得好?”王壽彭謙虛地搖頭,但眼裡卻流露出一絲自信,“這名字讓閱卷者眼前一亮,隱含天子萬年之意,太後自然高興。”
王至誠想到了科舉製度的變化,心中暗自感慨。王壽彭,一個農民子弟,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向了成功,這是多麼動人的逆襲故事!
“王校長,您不僅是教育家,還是書法家,您的經曆讓我深感佩服。”王至誠誠懇地說。
“您是琅琊王氏世孫,書聖後裔,東京留學的書畫高材生。山大區區彈丸之地,不是你的棲身之地啊!”王壽彭卻搖頭道,麵露不悅。
“王伯父,我心意已決。”王至誠的聲音堅定,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我希望能為山大的書畫教學添磚加瓦,弘揚中華書畫文化,懇請您指導一二。”
王壽彭若有所思,輕輕歎了口氣,喝了一口茶,仿佛在權衡著什麼。“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們就談談吧。”
隨後,王壽彭開始講述自己在東京的經曆,目光閃爍,神態中透出濃烈的激情。“光緒三十一年,我隨載澤、端方五大臣赴東京考察,了解到當時東京的政治、實業、教育等狀況。1910年,我有幸出任湖北省提學使,著手創辦‘兩湖優級師範學堂’,為兩湖培養了一批人才。”
王至誠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這位校長的經曆如同一麵明鏡,映照出他追求的方向與目標。
“辛亥革命後,時局動蕩,我回到北京,先後擔任山東都督府和巡按使署的秘書,始終心係家鄉,夢想著能為故鄉辦一所出類拔萃的大學。”王壽彭說,聲音中透出無奈。
王懷蘭聽後,忍不住插嘴:“這要感謝‘狗肉將軍’張宗昌。”
“莫要在孩子麵前耍笑。”王壽彭微微皺眉,語氣有些嚴肅。
“這一年,張宗昌出任山東省主席,聽聞你的名聲,便多次相邀,最後終於得以成行。”王懷蘭的聲音中顯露出一絲調侃。
“我在孔聖人家鄉出任教育廳長,立創立山東大學堂,王兄總在我左右扶持,是我壽彭的榮幸啊!”王壽彭的聲音中充滿自豪。
“可世事難料。”王懷蘭繼續說道,“1926年,山大幾乎沒有新生,時局動蕩不安,校內外形勢極其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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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壽彭沉默片刻,麵露憂慮,“四·一二事件之後,形勢變得更加嚴峻。我的關係也被調查,麵臨被捕的危險。”
“我一直擔心您的安全。”王懷蘭語氣嚴肅,仿佛回到了那段不安的歲月。
王壽彭歎了口氣,抬眼望向窗外,仿佛那段被時間遺忘的歲月仍在眼前浮現。“我不得不於1927年遞交辭呈,選擇了‘拂袖而去’。”
王至誠心中一震,王壽彭的故事充滿著艱辛與無奈。他暗暗發誓,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改變這一切,儘管未來充滿未知,但他絕不退縮。
就在此時,王壽彭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轉向王至誠,麵帶微笑:“你願意為山大奉獻一生嗎?”
“我願意!”王至誠毫不猶豫地回答,心中燃起了理想的火焰。
王懷蘭插話問道:“你看,山東能否成立國學院?”
王壽彭猶豫片刻說道:“成立國學院可以在上海、南京。即使選擇在山東,也是泰安和曲阜。”
王懷蘭說:“不瞞兄弟,這些地方我試過。”然後搖了搖頭。
王壽彭惋惜說:“山大並不合適。”然後看了看王至誠,說:“王兄,我們都老了,要敢於放手讓孩子來做。等王至誠來山大之後,具體可以讓王至誠先做一番考察。”
“那就好!”王懷蘭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過--”王壽彭難以言表。
“不過什麼?”王懷蘭急切地問道。
王壽彭說道:“你不在山大的時間太長了,上麵考慮……”
此時的他們,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希望,然而,在這條布滿荊棘的路上,未知的危險與挑戰仍在前方暗湧,懸念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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