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急忙攔住了王至誠，甜甜地說道：“王先生，不看僧麵看佛麵，嫂子親自求你加盟。我們女子的世界不能沒有您這樣才貌雙全的男子。”
王至誠心中在思索：袁世凱以發動“二次革命”為名，解散了國字號，隨後又解散了女子參政同盟會，懸賞通緝包括沈佩貞、唐群英在內的多位女傑，以法律為借口，打壓女性的聲音與權利。
“她們的結局如何？”王至誠終於問道，語氣中透著無奈與對曆史的惋惜。
沈雪坐在王至誠旁邊，察覺到他臉上的尷尬，微微向外挪了挪身子，緩緩講述：“呂碧城、唐群英、王昌國等人不得不急流勇退，先後辭去總統府的顧問職務，轉向辦實業、女報和興辦女學等實際活動，繼續宣傳男女平權。”
“堅持留在北平的沈佩貞，上演了另一出女權鬨劇。”王至誠說道，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唏噓，“沈佩貞曾是京城著名的‘北漂’女郎，神通廣大的‘女政客’，她新潮浪漫，頗具姿色，深知那些權貴們喜愛拜倒在這樣的石榴裙下。”
王至誠的聲音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沈雪心中深藏的思考。
沈雪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似乎在為義母辯護：“或許，義母的選擇是她自己的命運，但我們不能忘記她曾為女性權利而戰鬥的勇氣。”
王至誠點了點頭，內心被她的堅定所觸動。他知道，沈佩貞的這份堅持與勇氣將在未來的道路上繼續延續，成為更多女性前行的動力。
沈雪站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黎元洪的寵妾黎本危逼著黎元洪將義母趕出了湖北。義母拿著黎氏致送的一萬元‘酬金’的封口費，瞄上了北洋政府的首任內閣總理唐紹儀，可是由於府院爭權，唐紹儀與袁世凱失和，負氣出走……”
王至誠靜靜地聽著，想象著沈佩貞在那段曆史中的堅韌與不屈。
沈雪繼續說道：“當時，中國擁有最大權力的男人莫過於袁世凱。沈佩貞深知袁氏本性，家中除了正室於氏，還有九房姨太太。她深知拿下袁世凱並不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沈雪頓了頓，仿佛在回憶義母在那個時期的各種策略：“義母從不畏懼權貴，反而將其視為挑戰。她曾經設想，通過與袁世凱建立良好的關係，或許能為女性爭取更多的發聲機會。”
王至誠明白，沈雪所說的並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的野心，更是一個時代女性的掙紮與抗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與現實的衝突。
沈雪語調堅定地說：“義母的選擇與行動，雖在當時看似不被理解，但她的勇氣和智慧卻為後來女性的爭取奠定了基礎。在曆史的洪流中，留下了屬於她自己的印記。”
王至誠點了點頭，感受到沈雪對義母的深情與對女性力量的堅定信念。女性的奮起與爭鬥，終將是改變曆史的重要一環。沈雪的義母，正是這場鬥爭中不可或缺的英雄。
沈雪繼續講解義母的故事：“先從袁世凱的外圍做起，僅僅三招兩式，義母就如願以償地認江朝宗為義父，拜段芝貴為義叔。為了華麗轉身，她貼上了袁大總統門生的標簽，名片上清楚地寫著‘大總統門生沈佩貞’。”
她繼續描述道：“她與湖北的黎元洪、廣東的孫中山、河南的袁世凱都是同鄉。凡是總統府的人都必定要與她結交。最令人瞠目的是，袁世凱竟然點頭默認了。”
沈雪講到此處，將沒有喝完的酒倒了兩杯，獨自一飲而儘。她的臉上顯露出一絲調皮與堅定，仿佛是在為義母的勇氣舉杯。
王至誠分析道，“事後，江朝宗為沈佩貞設立總辦事處，名為讚助帝製，實則是私人高級娛樂會所，聚集了一群‘女誌士’。”王至誠的聲音中透著欽佩，但他不禁感到疑惑：“如此得風得雨的她，為何會被袁世凱抓進監獄？”
沈雪的神情突然嚴肅下來：“隻因為聞臭腳！”她見王至誠疑惑，乾脆脫了鞋子，走到他身邊坐下，繼續道：“義母邀約了一批朋友在‘醒春居’飲宴，酒筵布置在假山邊，男女主賓共三十多人，大家跣足入座，場麵極其熱鬨。”
“沒想到清室貝子、慶親王奕匡的大兒子載振提議用‘聞臭腳’做酒令，結果被滬上的《神州日報》曝光。義母為此怒闖報社，震動北平，最終丟臉的袁世凱不得不罰她禁押半年。”
王至誠說道：“我起初從報紙上看到過她的消息，後來杳無音信。”
沈雪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政客們失去了打擊目標，自然對她毫無興趣。一代女子參政的乾將，就這樣在男人的世界中沉沒了。後來，義母出獄後風光不再，最終在袁世凱稱帝失敗後抑鬱而死。”
王至誠歎了口氣：“限於資料匱乏，民國時期最具傳奇色彩的女權人士沈佩貞的結局，已經無從考證。”
“你說義母還活著！”沈雪驚喜地喊著，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王至誠冷靜地回應：“縱觀沈佩貞的人生軌跡，北平這個舞台為她提供了施展才智與魅力的機會。她是民初著名的‘英雌’，在辛亥革命中以組建女子軍事團體‘女子尚武會’成名，被尊為‘女界之偉人’。”
沈雪說：“這批女權運動者們結局如何：或矢誌革命，流亡海外繼續鬥爭；或喪失革命意誌，陷入了悲觀境地；或憤而自殺，或抑鬱而死；或遁入空門，或淪為妓女。義母成為‘總統門生’，在北京城裡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王至誠說：“沈佩貞的政治理想隨著時勢動蕩高開低走，雖然依附於袁氏政權，但她的舉動日益招致反感，最終因大鬨‘醒春居’及與郭同的訟案而身敗名裂，完全落空。與其說是這些女權領袖的悲哀，不如說是古老中國在‘三千年未有之變局’中難以根除的病灶癌變。”
“你說什麼？”沈雪的腳突然踹在王至誠的前胸上，憤怒和不滿交織在她的臉上，顯然對王至誠的評價感到不滿。
王至誠微微一怔，意識到她對義母的深厚感情。他知道，沈佩貞的故事不僅僅是個人的悲劇，更是那個時代無數女性奮鬥與抗爭的縮影。沈雪的反應讓他深刻感受到，這段曆史在她心中有著怎樣的重要性與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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