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樸田同樣希望中日和平而不是戰爭,他插嘴說:“日俄戰爭之後,中國完全有能力建設自己的國家,國府反對清政府容忍日本在東北,要‘鐵腕救國’。”
“樸田君,你是在替誰講道理?”佐藤鬆本更氣憤了。
王至誠冷靜地說:“中國有句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隻講事實,不講道理。曆史會給出評判,我隻負責還原事實。”
“我們大日本最講證據的。”佐藤鬆本提醒他。
“要證據是嗎?”王至誠從書畫包中抽出一本油印的小冊子,扔給佐藤鬆本,冷冷道:“這是你們的《田中奏折》!”
1928年,中國愛國商人蔡智堪在日本政友會重要人物家裡當抄寫員。某天,他裝扮成補冊工人,拿到皇室臨時通行牌,借口裝訂工人進宮。深夜,他潛入皇宮,在宮燈的照耀下,開始抄錄“田中首相奏章”的內容。
“……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國征服,其他如小中亞細亞及印度、南洋等異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於我……”蔡智堪在昏暗中奮筆疾書,心中暗想,這些內容若被曝光,必將引發軒然大波。
經過多個夜晚的艱苦努力,他終於秘密抄錄了“東方會議”的紀要文件,藏在皮箱夾底裡,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開往大連的輪船,隨後趕到沈陽,將文件交給了時任北洋政府外交部秘書的王家楨。
佐藤鬆本怒氣衝衝地撕毀了王至誠送他的《田中奏折》,碎片飛散,如同黑色的蜜蜂在大帥府門口的花草上肆意落下。
“佐藤先生,現在這個奏折油印了上百冊,恐怕國共兩黨的某些重要人物都看到了。”王至誠的聲音冷靜而沉著,仿佛在用理智為佐藤的激動降溫。
“怎麼會呢?”佐藤鬆本反駁道,“我們不懂政治和軍事,但在文化教育和藝術領域,這些年來,日中交流健康發展。大日本接納了多少中國的留學生;我們聯合舉辦過幾次書畫展和文藝演出……”他自信洋溢,似乎試圖用這些成就掩蓋心中的不安。
藤原樸田站在一旁,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西方人有一句話:‘itisneverrongtotethetruth。’隻要講的是事實,就永遠都是對的。”
“你為什麼替中國人說話?”佐藤鬆本質問道,眼中的憤怒仿佛要將藤原樸田燒儘,“你不是日本人嗎?”
藤原樸田微微一愣,語氣堅定:“我的母親是中國人,我流著中國母親的血!是日本的‘飛地移民’政策害了東北人,也害了我們。”他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敲擊著鬆本的心底。
日本的擴張野心從未停歇,古琉球國自古就是中國的藩屬國,但在日本幾十年的移民後,如今已成為日本的衝繩縣。佐藤鬆本對此心知肚明,雙眼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1904年,遼寧金縣出現了第一個日本移民村‘愛川村’,我就是在那一年出生的,親眼見證日本移民村落的快速增加。從幾千到幾萬,再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移民,這一切都是日本一些野心家侵略者逼迫的,不能怪罪於中國人。”藤原樸田的聲音越來越堅定,似乎在為自己的立場辯護。
“你必須退出‘滿鐵’!不再是‘滿鐵映畫班’的領導人。可憐的混血兒!”佐藤鬆本的聲音高漲,仿佛要讓周圍的牆壁也為他震動,這種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
藤原樸田冷冷一笑:“‘滿鐵’是執行日本國策的地方機構,你說我不配做東北帝國大學的學生、不配做‘滿鐵映畫班’的教授嗎?”他一步步逼近佐藤鬆本,眼神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
藤原樸田的堅持與佐藤鬆本的憤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在這間大帥府裡,文化的衝突與曆史的悲劇交織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畫卷。
“當然,有的人隻會罵人,不讀書。他們這樣才痛快,也就隨他去吧。”藤原樸田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仿佛對這種爭論感到厭倦。
“你忘了你父親的書道是跟誰學的?你愧對你的父親,還有你的書道師傅怎樣教你愛日本的?”佐藤鬆本幾乎是咆哮出來,聲音在空曠的大帥府中回蕩。
“父親學的是伊藤博文的書法,但他從未認同伊藤博文的軍事思想。自從他和天字號發動甲午戰爭那天起,父親就不想再提起這段曆史。”藤原樸田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中流露出對父親的複雜感情。
“反了,反了!我們犧牲了兩萬人從沙俄手裡奪回東北,卻拱手交給了中國!他們背信棄義,那也罷。”佐藤鬆本憤怒地衝到藤原樸田麵前,目光如箭,“你,樸田,難道要背叛你的國家嗎?”
“這是大帥府……”藤原樸田試圖平息爭端,語氣緩和,卻被鬆本的激動打斷。
“有什麼不敢的?”王至誠走上前,氣勢洶洶地說:“日俄戰爭不是在東北打了多年嗎?但東北終歸是中國的,大帥府依然是大帥府。”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我是少帥的貴客!你們不能這樣待客!”佐藤鬆本憤怒地吼道,他感到自己的身份和自尊受到了嚴重的挑戰。
“我砍了小日本!”一個身材彪悍的少婦突然出現在門口,手中高舉著一把菜刀,目光如炬,直視佐藤鬆本。
她名叫張首芳,張學良的同胞姐姐,身上流淌著革命的熱血。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場景,王至誠和其餘人都愣住了。張首芳性格潑辣,一生中飽受父親安排的無奈和痛苦,現在憤怒的宣泄讓她無畏無懼。
“快拉住她!”張學良的叔伯們從後追來,慌忙試圖阻止這場即將爆發的衝突。
鄭誦先趁機悄然離開,心中暗想自己與王至誠的每一次相見都如此匆忙,今日卻不能再錯過。因此,他急忙喊道:“鄭先生……”試圖詢問《蘭亭序》的藏本。
可鄭誦先指向奔過來的張首芳,迅速小步走開,留下王至誠在原地錯愕。
張首芳的怒火不僅是對日本侵略的憤懣,更是對父親無情情感的宣泄。她看到大帥府如此氣派,父親的姨太太們穿著華麗,心中對母親的無奈感更加沉重。如今失去父親的庇佑,她隻能將心中的憤怒全都傾瀉在日本人身上。
“還不快走!難道也想賴著大帥府不走嗎?”王至誠高喊,語氣中帶著急切,佐藤鬆本、藤原樸田和山本九治則如被驚雷擊中,灰溜溜地離開了大帥府。
鹿地樸在邁出大帥府門口時,回過頭來,以為有人送行,脫下禮帽,恭敬地鞠了一躬,微笑著說道:“請留步!請留步!”然而,麵前的情緒與局勢卻令他心中滿是疑慮。
喜歡文化英雄聯盟請大家收藏:()文化英雄聯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