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堯、王至誠和趙太侔正要前往舞廳,突然一輛黃包車急停在他們麵前。王至誠急匆匆直奔而來,於鳳至打開車門:“張閭琪在課間咳嗽不止,至誠快上車!”
王至誠告彆靖堯、趙太侔,快速上了車,發現陪同的還有王少源,禮貌地點了點頭。王少源神情無奈地說:“我們不能再耽誤了。”原來,兩周前,張閭琪在上課期間就表現出劇烈的咳嗽,並伴隨著39度高燒。大帥府上的大夫來過,初步診斷以為是感冒,開了藥方讓他出汗,但經過了一天的服藥後,病情未見好轉。於鳳至立即打電話告知張學良,張學良隨即請來他最信任的王少源醫師。
王少源說:“閭琪就是普通感冒,我依據西醫的治療方案治療了幾天,病情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愈發加重。”王少源再次提出建議,“需要讓張校長回來!”
於鳳至歎了口氣:“我們已經親自找過他,但沒有結果。”
這段時間,為了穩定軍心,張學良每日忙於處理各種軍務,表麵上給日本人以有條不紊、防範得當的錯覺。同時,在東北尋遍西方名醫,結果對張閭琪的病情都束手無策。
王至誠想了想,前幾日他見過的張閭琪,就偶爾咳嗽。他曽想提醒張學良,但後來忽視了。再一想一個感冒久治不愈,問道:“不會感冒這麼簡單吧。”
於鳳至憂傷地說:“有人猜測張閭琪可能得了敗血症,也有人認為是病毒引起的並發症,甚至有人傳言是日本人投放的細菌病毒……”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王少源焦急地說:“為什麼不請日本大夫呢?”
於鳳至麵露憂慮:“漢卿和日本人有殺父之仇,他堅決拒請日本醫生的!”
“可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病情加重。”王少源繼續勸說。
隨著張閭琪的病情日益惡化,張學良的情緒也越來越崩潰。他與於鳳至最小的兒子張閭琪,聰明伶俐,外貌與性情都與張學良相似。張閭琪剛滿十歲時,便能模仿明代畫家徐渭的《葡萄圖》,並創作出自己的作品《墨葡萄卷》。
張閭琪的國畫教師李五湖,曾將他的作品傳給王至誠看。王至誠為張閭琪的天賦感到由衷的欽佩,認為他在藝術上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才華。
然而,天妒英才,張閭琪卻不幸患上了重症,且醫治無效。王少源曾希望聘請日本醫生為張閭琪醫治,但無論是誰進言,連於鳳至都無法說服張學良。
正當大家陷入焦慮時,王至誠急切地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張校長把最疼愛的兒子送到日本人那裡,他也是心存顧慮。而中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於鳳至看著王至誠,想著大帥府裡的傳言,問道:“您能把趙一荻的肩周炎和頸椎根治,對閭琪的病有多大把握?”她的聲音中既充滿期待,又帶著一絲擔憂。
“這可不能亂說……”王至誠思索後說道,“我隻不過是府上的家醫,處理一些常見的小病小痛,發燒、腹瀉、頭疼背痛的,開點藥,針灸一下。然而閭琪的病,我可不敢輕易開藥下針!”
“你剛才說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什麼意思?”於鳳至的語氣中帶著不解。
“去請馬二琴。路邊的電話亭停一下。”王至誠建議於鳳至。司機領悟大家的心情,把車速調到最快,駛向電話亭。
王至誠陪於鳳至向馬二琴打去電話,直接奔醫院。
一刻鐘的光景,一位背著一張古琴和藥箱的中年大夫走到張閭琪床前,他就是馬二琴,沈陽人,名醫,也是鼓曲評論家。
經過“望、聞、問、切”的細致診斷,馬二琴搖了搖頭:“我行醫幾十年,從未遇到過如此奇怪的病情。”但當他握住張閭琪的手號脈時,臉上露出些許喜色:“大概是先前高燒不退、咳嗽不止,誤以為是感冒而治療,且治療不及時,貽誤了病情。”
“先生,我兒子到底得了什麼病?”於鳳至緊張地問。
馬二琴根據自己的醫學經驗推斷:“雖不能準確判斷,但可以斷定:此病類似肺傷寒。經過正確治療,十天之內必可好轉。孩子的病情已久,像是百日咳、肺結核之類。若需要拍片才能確診,恐怕需要至少九個療程。”
王至誠問:“每個療程需要多少天?”
“七天。”馬二琴回答。
“那加起來,不就是八十一天嗎?”於鳳至接著說。
“十天必然好轉,要根治尚需八十一天。西醫見效快,但不能根治;中醫則需要耐心用藥,期間切忌亂用西醫藥品或輸液。”馬二琴顯然對張閭琪的病因已基本掌握,開始對症下藥。
於鳳至心中明白,張學良對中醫一向有偏見,認為西醫見效快、講究科學。她不知道張學良是否會同意讓馬二琴來治病。近日各國名醫對此束手無策,但於鳳至心中對馬二琴抱有一絲希望。
於鳳至接過馬二琴開的方子,急忙派人去抓藥。馬二琴給張閭琪下了一針,片刻間,原本昏迷不醒的張閭琪竟然蘇醒過來,王至誠心中暗自驚歎,真是神了!
約莫半個時辰,藥也抓回來了,依照馬二琴的吩咐開始熬藥。沒想到,給張閭琪喝下藥湯後,他輕聲叫著“母親”,聲音微弱卻讓在場的人無不喜悅。
於鳳至激動得淚水奪眶而出,親自去做了一碗米湯,張閭琪居然能喝下半碗米湯。整個醫療過程讓王至誠看得目不暇接,他感受到幾千年來中醫學的博大精深,但也意識到有些要點自己未必理解透徹,於是誠懇地讚道:“馬先生醫術高超,今日一見佩服。但不知先生願意傳授一二。”
於鳳至閒提到:“教一個徒弟砸了碗!二叔也算奉天的名醫,恐有一身技術,但傳兒不傳男!”
“我已經三十歲了!再說,我已娶親。”王至誠果斷拒絕。
“漢卿娶了穀瑞玉,還盼著趙四……跟他學學。”於鳳至笑著調侃。
出乎意料的是,馬二琴倒也痛快地說:“隻要賢侄不講究,也可!”
“馬叔的醫術,我可以不學,但絕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王至誠說完,見馬二琴沒有拒絕的意思,於是堅定地說:“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經過馬二琴的悉心調理,張閭琪的病情逐漸好轉,這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希望的曙光。王至誠心中暗想,或許在這場家庭的危機中,他們找到了迎接未來的勇氣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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