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誠，一位平日裡就以沉穩睿智、見解獨到而聞名的人士，此刻正端坐在會議桌旁。他仔細聆聽著每一位發言者的觀點，時而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時而輕輕皺眉陷入沉思。
章士釗遂發問：“依你之見，該邀請哪些人呢？”眾人圍繞著當前麵臨的一個棘手難題各抒己見，思維的火花不斷碰撞。
王至誠將一張1930年9月26日的天津《大公報》遞與章士釗，打破難捱的沉默，他說道：“自然是北大原校長蔡元培，還有青島大學的趙太侔。”
章士釗又問：“這般大師級的國之瑰寶，怎會輕易應邀而來？”
王至誠滿不在乎地回應：“這有何難？自張漢卿出任東北大學校長以來，該校每年辦學經費達160萬元，再加上漢卿個人私捐的200萬元，其經費已然超過中山大學和武漢大學。彼時，胡適、徐誌摩在北大月薪為280塊大洋，魯迅在廈門大學、梁實秋在國立青島大學，他們的月薪最多不過400塊大洋。而東北大學教授的月薪穩在360塊以上。我們不妨以400塊以上的待遇去誠邀他們。”
章士釗接著問道：“除了這二人，還有誰可能接受邀請呢？”王至誠答道：“1930年，陳布雷曾赴南京擔任國字號教育部次長，我們可建議張校長與他聯係。”
章士釗卻搖搖頭說：“陳布雷乃是蔣司令的‘禦用’筆杆子，亦是國字號的‘領袖文膽’，他恐怕不會答應。”
王至誠先拋出疑問，而後自答道：“陳布雷雖為蔣司令最為信任的幕僚，但其為官清正廉潔，從不結黨營私、以權謀私。這樣一位正直清廉、公正無私、愛憎分明的教育部次長，倘若張校長出麵懇請蔣司令相助，想必會有諸多賢才加盟。”章士釗言罷，將報紙歸還於王至誠，說道：“趙太侔在青島大學雖隻是教育骨乾，然而在濟南、青島兩地，已傳出他是未來校長的不二人選。”
王至誠緊接著說：“原創造社的鬱達夫、文學研究會的茅盾、清華大學教授朱自清，以及鄭振鐸、葉聖陶、許地山、王統照、周作人、謝婉瑩、老舍等人，我們皆可邀請他們加盟或擔任兼職教授。”章士釗當即一口回絕：“都不可能。”
王至誠繼續說道：“那我們可以邀請戲劇聯盟的田漢、京派代表人物沈從文、新月派代表詩人、國立青島大學文學院院長兼國文係主任聞一多，並通過他邀請新月派的胡適、梁實秋、徐誌摩；再通過胡適邀請林語堂、蔣光慈、孫伏園、趙樹理以及原新潮派、京派、九葉詩社、象征詩派的重要作家、詩人。”
章士釗補充道：“還有鴛鴦蝴蝶派代表作家張恨水，他可是‘章回小說大家’和‘通俗文學大師’第一人。”
馮庸笑著發問：“有誰知曉他的長篇小說《金粉世家》和《啼笑因緣》裡‘秀姑娘變大花臉’和‘掉包計毀了愛情’的情節呢？”馮庸此問，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王至誠道：“‘左聯’的成立，旨在向國字號爭取宣傳陣地，對新月派、‘鴛鴦派’這些代表資產階級的代言人及其作品發起反圍剿。”
章士釗勸道：“且談正事，莫要分心！”眾人這才止住笑聲，又因同情張恨水當初娶了個鄉下醜姑娘，便接著聊起文學之事。
章士釗又說：“若男性作家、詩人難以請到，那麼女作家……”王至誠言道：“胡也頻之妻、左聯作家丁玲，女兵作家謝冰瑩，文壇常青樹蘇雪林，還有民初‘文壇三才女’冰心、林徽因與淩淑華，再者還有陳衡哲、梅娘、趙清閣、廬隱……更有反對包辦婚姻、逃離家庭的蕭紅，十歲才女張愛玲。”
章士釗稍作退讓，說道：“那些於文學領域初露端倪的在讀學生，應納入我們的考量範圍。”
王至誠思索片刻後，回應道：“自然有！有於清華大學求學的錢鐘書、國立青島大學學生臧克家；有明月歌劇社的聶耳，七月詩派的蔣正涵艾青）。”
章士釗悵惘若失地說：“至誠，你推選了如此眾多的白話文作家、詩人，然而古典文學家與舊體詩人尚付闕如啊！”
見眾人皆陷入沉默，章士釗提出一種憂慮：“學校為擴建校舍，所需資金甚巨，省庫負擔頗為困難。張學良慷慨捐出近兩百萬元私款，用以建造漢卿南樓、北樓、漢卿宿舍與圖書館。同時，還修建了中國第一座現代化體育場。倘若擴大文學院規模，或增設戲劇與書畫係，勢必會給張校長增添壓力，在關鍵時期，甚至可能削減軍事方麵的開支。”
馮庸寬慰道：“請院長放心，漢卿斷不會在辦學之事上吝嗇錢財，隻要我們能將人請來，薪資絕非問題。”
“確是如此！”章士釗並未提及自己歐遊歸來後，受聘為東北大學文法學院教授，月薪八百銀圓，乃教授中薪資最高者。
王至誠問道：“莫非章院長擔憂白話文作家、詩人來到東北大學，會毀壞您心中的古典文學大廈？”
章士釗環顧眾人，解釋道：“至誠，你有所誤會。起初，我確實反對白話文運動。但自來到東北大學文學院後，我親眼見證文學院的發展，皆與魯迅、胡適、陳仲甫所倡導的文學革命息息相關。加之胡適是我的摯友，他的開導令我茅塞頓開。說實話，我恨不得將魯迅先生也請到東大。隻是蔣司令那邊……”
“隻要您應允，出了事情找我王至誠。”王至誠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激昂地說：“有章院長的開明豁達，張校長作為堅強後盾，我們的東北大學不久後定能超越北大、清華，必將與包括日本東北帝國大學、美國馬薩諸塞州州府波士頓的東北大學在內的所有東北地區大學相抗衡。”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會議室裡先是短暫的寂靜，緊接著便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眾人紛紛露出讚同的神情，有的不住地點頭，有的豎起大拇指表示讚賞。大家一致認為，王至誠所提的建議不僅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和可操作性，而且站在了一個更高的戰略層麵，為解決當前的難題指明了方向。
就這樣，王至誠所提的建議獲得了眾人的一致首肯。在接下來的討論中，大家圍繞著他的建議進一步展開細化和完善，為後續工作的順利開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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