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熙熙感覺自己此時很奇怪,
喉嚨火燒火燎地疼,每一次吞咽都像刀割,身體卻一會兒冷得打顫,一會兒又熱得冒汗。
意識有些模糊,昏昏沉沉間,聽到房門被輕輕推開,腳步聲走了進來。
是媽媽把宋潛叫來了嗎?他肯來看自己了?崔熙熙心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掙紮著費力地睜開眼,努力聚焦視線。
然而,映入眼簾的,是姐姐崔雪顏那張帶著明顯疲憊的清冷麵容。
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顯然也是一夜未眠。
希望破滅,隻剩下濃濃的失落和身體上的極度不適。
崔熙熙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嗚咽,重新閉上了眼睛,不想說話。
崔雪顏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依舊燙得驚人。
她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退燒藥和水杯,聲音不容置疑:“起來,把藥吃了。”
崔熙熙此刻渾身酸軟無力,高燒帶來的眩暈感讓她連鬨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心中對姐姐的情緒複雜翻湧——有怨,但更深的是難以言喻的愧疚。
最終,她還是默默地、有些費力地撐起身子,就著姐姐遞過來的水,把苦澀的藥片吞了下去。
看她乖乖吃了藥,崔雪顏緊繃的神色緩和了些許。
她扶著妹妹重新躺好,仔細地替她掖好被角,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和心疼:“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朋友一樣,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照顧好。”
“最近事情一樁接一樁,心緒不寧更要當心,身體這麼折騰,以後年紀大了都是你自己吃虧。”
崔熙熙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聲音因為高燒和喉嚨痛而嘶啞微弱:“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裡帶著點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
崔雪顏沒再說什麼,隻是拿起一旁的濕毛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妹妹滾燙汗濕的臉頰和額頭。
她看著妹妹燒得通紅的小臉,想起她從小到大的任性,輕輕歎了口氣:“你從小就讓人操心,長大了也沒見穩重多少。”
這句平淡的話,卻像一根細針紮在崔熙熙心上。
她閉著眼睛,淚水卻控製不住地從眼角滑落,滲入鬢角。
她聲音哽咽著,帶著濃濃的鼻音:“…對不起。”
崔雪顏擦拭的動作微微一頓,看著妹妹脆弱的樣子,最終隻是無聲地歎了口氣,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另一邊,宋潛的房間。
“哥!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嚴不嚴重啊?”鄭安安像隻精力旺盛的小鳥,圍在床邊嘰嘰喳喳,試圖去掀宋潛蓋在腰上的薄被。
宋潛被她鬨得一個頭兩個大,緊緊抓著被角,無奈道:“挺好的,真的,彆看了!你彆鬨騰了行不行?”
“不行!我都聽說了,流了好多血!我要看!”鄭安安撅著嘴,嬰兒肥的臉蛋上滿是堅持,直接上手去扯被子,“哥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能看的!媽媽說了,要關心家人!”
“喂!鄭安安!”宋潛被她這不管不顧的勁兒弄得有點惱,又怕動作太大扯到傷口,“你媽沒教過你男女有彆嗎?”
“教過啊!”鄭安安理直氣壯,手下的動作卻沒停,“但哥哥又不是彆人!是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