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集外的老槐樹上,一隻烏鴉突然驚飛。李雲龍立刻舉起右手,身後的突擊隊瞬間靜止,像被施了定身法。他眯起眼睛,透過望遠鏡觀察三百米外的日軍哨卡——兩個哨兵正懶散地靠在沙袋上抽煙,絲毫沒注意到鳥群的異常。
"不對勁。"李雲龍低聲道,"鬼子警戒什麼時候這麼鬆了?"
身旁的張大彪擦了擦額頭的汗:"團長,咱們奔襲六十裡,不就是為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嗎?"
李雲龍搖頭,手指輕輕點了點望遠鏡裡的幾個位置:"看見沒,左側灌木有踩踏痕跡,右側那棵榆樹的樹皮是新刮的。這哨卡是個餌,後麵肯定有埋伏。"
正說著,步話機傳來輕微的電流聲。李雲龍按下接聽鍵,丁偉沙啞的聲音傳出:"老李,我的人摸到西頭了,發現至少兩個機槍巢,都偽裝成草垛。"
"果然。"李雲龍冷笑,"孔捷那邊呢?"
"北麵溝裡藏著一個中隊,還有兩門九二步炮。"孔捷的聲音混著風聲,"你猜對了,山本這老狐狸擺了個口袋陣。"
這是晉西北鐵三角半年來的首次聯合作戰。自從在平安縣城繳獲日軍時空設備的情報後,八路軍總部決定主動出擊,切斷日軍在晉西北的運輸線。李雲龍的獨立團、丁偉的新一團和孔捷的新二團呈品字形展開,將日軍兩個大隊圍困在楊家集一帶。
"按二號方案執行。"李雲龍結束通話,轉向突擊隊,"告訴弟兄們,這仗要打得像演戲——裝得像真進攻,但彆真玩命。"
十分鐘後,激烈的槍聲打破了正午的寧靜。李雲龍親自帶隊向哨卡發起"強攻",戰士們喊殺震天,卻巧妙地控製著射擊精度,既製造足夠聲勢,又不造成實質性突破。正如所料,日軍"倉皇撤退",引誘八路軍追擊。
"跟上去!注意保持距離!"李雲龍故意大聲命令,同時做了個隱蔽的手勢——真正的突擊隊早已繞道側翼。
佯攻部隊追出二百米,道路兩側突然槍聲大作!偽裝成草垛的機槍巢噴出火舌,至少六挺輕重機槍形成交叉火力網。幾乎同時,北麵溝裡的日軍炮兵開始轟擊,炮彈精準地落在八路軍"主力"後方,切斷退路。
"撤!快撤!"李雲龍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命令部隊"潰敗"。戰士們演技精湛,有人甚至故意扔掉幾支槍,營造狼狽逃竄的假象。
日軍果然中計,一個中隊衝出掩體追擊。帶隊的軍官揮舞軍刀,嘴裡喊著"活捉李雲龍"。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支"潰軍"正把他們引向死亡陷阱。
一裡外的丁偉部隊早已在密林中布置好"火雷陣"——上百個裝滿火油和碎鐵片的陶罐埋在淺土層,引線連成網狀。當追擊的日軍大半進入雷區,丁偉親自按下起爆器!
"轟!"連綿的爆炸像地龍翻身,整片樹林瞬間變成火海。日軍慘叫著在烈焰中打滾,而那些僥幸躲過爆炸的,又撞上了預先設置的交叉機槍火力。
"該我了。"孔捷在步話機裡簡短地說。
北麵的戰鬥同時打響。孔捷的新二團像一把尖刀,直插日軍炮兵陣地。這些九二步炮本來是準備轟擊李雲龍"主力"的,現在卻調轉不及,被手榴彈和衝鋒槍迅速解決。失去炮火支援的日軍頓時亂了陣腳。
李雲龍見時機成熟,立刻命令佯敗的部隊轉身反擊。三支八路軍如鐵鉗般合攏,將日軍兩個中隊死死壓在楊家集外的開闊地上。
"節約彈藥,點射收割!"李雲龍靠在一截斷牆後,用改裝過的步槍精準點名。每聲槍響,必有一個日軍軍官或機槍手倒下。這種狙殺戰術極大削弱了日軍指揮係統。
戰鬥持續到黃昏,日軍傷亡過半,殘部龜縮到楊家集祠堂固守。李雲龍下令停止進攻,轉而圍而不打。
"怎麼不乘勝追擊?"張大彪不解地問。
李雲龍指了指祠堂:"那地方三麵環水,就一條石板路能過去,強攻等於送死。"他狡黠一笑,"再說,咱們的鐵三角還有後手。"
果然,午夜時分,三發綠色信號彈從不同方向升空。這是約定好的總攻信號!李雲龍的部隊從東麵佯攻,吸引守軍注意力;丁偉的人馬趁機從西側泅渡小河,突襲祠堂後方;而孔捷的工兵連早在白天就挖好了地道,此刻正好從地下爆破!
"轟!"祠堂後牆被炸開個大洞。日軍還沒反應過來,丁偉的突擊隊已經衝了進去。與此同時,李雲龍也突破正麵防線,兩支隊伍在祠堂院內會師,將殘存的日軍逼到角落。
"留幾個活口!"李雲龍大喊,一槍托砸暈了個企圖拉手雷的鬼子軍曹。
清點戰場時,李雲龍在日軍指揮所發現了個奇怪的東西——一台類似收音機的設備,連著幾個大號"聽診器"。技術員檢查後確認,這是種通過槍聲定位射手位置的裝置,難怪日軍狙擊手這麼精準。
"好東西,帶回去研究。"李雲龍命令,隨即轉向丁偉和孔捷,"兩位老哥,這一仗配合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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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偉擦了擦刺刀上的血:"還行,就是你的佯攻太假,我都差點信了。"
孔捷則指著地圖:"山本的主力還沒露麵,我估摸著他憋著壞呢。"
三人正說著,偵察兵急匆匆跑來:"報告!西南十裡發現日軍裝甲車隊,正往這邊趕!"
"來得正好。"李雲龍咧嘴笑了,"咱們給山本準備的大禮包還沒用上呢。"
早在三天前,鐵三角就預判到日軍可能增援,於是在必經之路黑石峪布置了特殊"歡迎儀式"。李雲龍設計的"跳雷"和"定向燃燒彈"埋滿了整段峽穀,就等獵物上鉤。
"丁老哥負責東側高地,孔老哥堵住西口,我帶人正麵迎擊。"李雲龍分配任務,"記住,放頭車過去,專打中間油罐車!"
黑石峪的地形像個葫蘆,入口窄裡麵寬。日軍裝甲車隊毫無戒備地駛入,領頭的是輛輕型坦克,後麵跟著五輛卡車和兩輛油罐車,最後又是輛坦克壓陣。
當油罐車完全進入伏擊圈時,李雲龍扣動扳機。特製的穿甲燃燒彈劃破夜空,準確命中第一輛油罐車!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油罐車變成巨大火球。幾乎同時,兩側山崖上的跳雷被觸發,數百枚鋼珠如暴雨般傾瀉而下,覆蓋了整個車隊。
"打!"李雲龍一聲令下,埋伏已久的八路軍從四麵八方開火。特等射手專打從車裡逃出來的日軍,爆破組則用炸藥包解決那兩輛坦克。
戰鬥呈現一邊倒的態勢。不到半小時,日軍增援部隊全軍覆沒,十幾輛車輛在峽穀中熊熊燃燒,照亮了半邊天空。
"過癮!"丁偉從高地下來,拍了拍李雲龍肩膀,"你這火攻法哪兒學的?"
"《三國演義》,火燒赤壁。"李雲龍信口胡謅。其實這是前世軍事雜誌上看過的越南戰場案例。
孔捷更關心戰利品:"那台坦克還能動彈不?拉回去修修,咱們也過把裝甲兵的癮。"
清點戰果時,李雲龍在一輛裝甲車裡發現了標有"絕密"的文件包。裡麵是張精細的軍用地圖,標注著晉西北所有八路軍根據地位置,最令人不安的是某些地點旁畫著∞符號,包括他們剛剛拿下的楊家集!
"山本在標記什麼?"孔捷湊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