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調度站比想象的更戒備森嚴。探照燈來回掃射,鐵絲網上掛著空罐頭盒,巡邏隊的狼狗不時狂吠。李雲龍趴在排水溝裡,數著哨兵換崗的時間差。
"看那個油罐車。"他指向站台儘頭,"炸了它,夠國軍忙活半月的。"
爆破組沿著鐵軌匍匐前進,磁性炸彈像水蛭般吸附在車底。李雲龍則帶人摸向調度室,透過窗戶看見個國軍上校正對著電話咆哮:"什麼?八路主力?放屁!他們還在山海關..."
"砰!"
李雲龍踹門而入,三把大蓋頂住上校後心:"錯了,老子在這。"
當油罐車爆炸的火光映紅半邊天空時,調度站已經亂成一鍋粥。李雲龍慢條斯理地喝著上校的咖啡,桌上攤著剛繳獲的作戰地圖——上麵詳細標注了國軍各部的布防位置。
"告訴你們長官,"李雲龍把地圖卷起來塞進懷裡,"想吃掉八路軍,小心崩了牙!"
他們趁亂撤離時,鐵路線已經癱瘓。三列軍用車堵在岔道口,至少一個師的兵力被釘死在這裡。李雲龍回頭看了眼衝天的火光,突然想起現代的一句台詞——"讓子彈飛一會兒"。
接下來的兩天,隊伍晝伏夜出。李雲龍的傷腿感染了,高燒燒得他眼前發黑,但拒絕抬擔架。路過一個被焚毀的村莊時,他們發現了更駭人的景象——十幾具屍體整齊排列在打穀場上,全是腦後中槍。
"是武工隊..."張大彪從一具屍體上摸出枚磨得發亮的五角星,"去年派來建立秘密交通線的..."
李雲龍蹲下身,合上死者圓睜的眼睛。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胸口還彆著支鋼筆。鋼筆帽上刻著"抗戰必勝",筆尖已經鏽跡斑斑。
"埋了。"李雲龍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記下名字。"
第三天黃昏,他們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太行山脈。但山腳下的景象讓所有人握緊了槍——青天白日旗飄揚在原本的團部門口,巡邏的國軍士兵穿著嶄新的美式軍裝。
"操..."張大彪的指甲掐進了掌心,"老子的根據地..."
李雲龍卻盯著遠處的山梁——那裡有棵被雷劈過的老鬆樹,樹梢上係著條不起眼的紅布條。這是他和警衛員的暗號:安全,可歸。
"先隱蔽。"李雲龍示意隊伍退入密林,"等天黑。"
夜幕降臨後,他們像幽靈般摸上山梁。紅布條下壓著張紙條,上麵是熟悉的筆跡:"西溝集合,有內奸。"
西溝是個隱蔽的山坳,三麵絕壁,隻有一條羊腸小道相通。李雲龍剛走到穀口,暗處突然傳來拉槍栓的聲音:"口令!"
"天地玄黃。"李雲龍答道。
"宇宙洪荒!"黑影竄出來,是警衛員小陳!孩子瘦得脫了形,但眼睛亮得像星星,"團長!總部轉移了,留我在這等你們!"
山穀裡聚集著兩百多人的殘部,都是這些天陸續突圍出來的。見到李雲龍,戰士們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彙報情況。最令人震驚的是,國軍竟然帶來了日軍戰俘當"顧問"!
"那個龜田..."小陳咬牙切齒,"就是他帶路端了咱們的醫院..."
李雲龍摸出懷表——楚雲飛帶走的是栓子那支,這支是他從日軍少佐身上繳獲的。時針指向十一點,距離總部要求的最後時限還有一小時。
"張大彪,清點人數。老趙,檢查武器。"李雲龍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今晚...咱們回家。"
午夜行動像外科手術般精準。李雲龍親自帶人摸掉了崗哨,特戰隊用繳獲的美製卡賓槍封鎖了營房出口。當那個叫龜田的日軍顧問被從被窩裡拖出來時,還穿著八路軍的舊軍裝。
"認識我嗎?"李雲龍用日語問。
龜田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臉色慘白:"李...李雲龍!"
"記得蒼雲嶺嗎?"李雲龍慢慢抽出刺刀,"記得黑瞎子溝嗎?"
當刺刀落下時,山穀裡傳來久違的衝鋒號聲。留守的國軍一個營在睡夢中成了俘虜,繳獲的美式裝備堆成了小山。李雲龍站在團部的院子裡,望著牆上尚未撕掉的國軍布告,突然笑了。
"報告團長!"張大彪敬禮,"繳獲清單整理完畢:步槍兩百支,機槍十二挺,迫擊炮四門..."
"好。"李雲龍轉向小陳,"給總部發電:根據地已收複,請求下一步指示。"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李雲龍獨自來到後山的墳地。這裡新添了幾十座墳塋,最前麵是武工隊那個戴鋼筆的小夥子。李雲龍從兜裡掏出那支鏽跡斑斑的鋼筆,輕輕插在墳頭上。
"小子..."他倒了碗地瓜燒灑在墳前,"你的鋼筆...能寫"勝利"了。"
山風掠過墳塋間的野花,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無數英魂在低語。李雲龍望向東北方向,那裡有小菊,有老礦工,有無數個還在等待黎明的人。現代的記憶與烽火歲月在腦海中交織,最終沉澱為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
戰爭從未結束,隻是換了麵具。但隻要有一個人在戰鬥,火種就不會熄滅。
懷表在口袋裡嘀嗒作響,楚雲飛的白手套係在腰間。李雲龍深吸一口帶著硝煙的山風,轉身走向團部。那裡,新的作戰地圖已經鋪開,下一個戰場正在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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