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凍土剛剛解凍,李雲龍就帶著工兵連沿著鐵路線巡查。鋼軌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枕木間的碎石還殘留著夜間的霜花。他蹲下身,指尖撫過一道新鮮的劃痕——這不是火車輪子留下的,更像是某種金屬工具反複摩擦的痕跡。
"團長,你看這個。"張大彪從排水溝裡撈起個沾滿泥漿的鐵疙瘩,擦乾淨後露出個精巧的齒輪裝置,"像是定時器的零件。"
林助教仔細檢查後確認,這是德製引爆裝置的傳動部件,通常用於鐵路爆破。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們在三公裡內發現了五處類似的痕跡,全都集中在彎道和橋梁附近。
"去把劉鐵匠找來。"李雲龍眯起眼睛,"再通知各村護路隊,最近有生麵孔在鐵路附近活動的一律扣下。"
劉鐵匠帶著徒弟們檢查了整段鐵軌,在第七根電線杆下發現了異常——固定螺栓被人為鬆動過,隻要火車經過時的震動就足以讓電線杆傾倒,砸向行駛中的列車。
"這不是外行乾的。"劉鐵匠抹了把黑乎乎的臉,"手法太專業了,連扳手的角度都算準了。"
李雲龍立即調整了巡邏方案,明哨暗哨結合,重點盯防技術工事。王二小帶著孩子們發明了"石子暗號"——在鐵軌兩側擺出特定圖案,一旦被破壞就說明有人動過手腳。
三天後的深夜,暗哨報告發現鐵軌上有微弱的燈光閃爍。李雲龍帶人悄悄包抄過去,在路基下方抓了個正著——三個穿鐵路製服的人正在安裝某種裝置,旁邊放著偽裝成工具箱的炸藥包。
"晉綏軍的?"李雲龍用槍管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
那人冷笑一聲,突然咬破了衣領。李雲龍眼疾手快掐住他下巴,卻從對方領口掉出個櫻花形狀的銅牌——日軍鐵道爆破隊的標識!
連夜審訊揭開了一個驚人陰謀:這批日軍特種兵在投降前就偽裝成中國工人潛伏下來,專門破壞鐵路運輸,製造"八路軍破壞交通"的假象。更可怕的是,他們已經在三個關鍵節點埋設了炸藥,隻等貨運專列經過時引爆。
"立即排查所有橋梁隧道!"李雲龍一拳砸在桌上,"重點檢查最近半年維修過的路段。"
黎明前的排查結果令人心驚:青龍橋的橋墩被掏空了一角,裡麵塞滿了炸藥;鷹嘴隧道的通風口藏著引信;就連新建的飲馬河鐵軌接駁處,也被埋下了壓力觸發式炸彈。
"好一招借刀殺人。"李雲龍盯著拆下來的炸彈,外殼上赫然印著八路軍的徽記,"炸了火車嫁禍給我們,夠陰險。"
他立即派人通知楚雲飛,同時組織民兵沿鐵路線二十四小時巡邏。王二小想出的主意很管用——在重點區段放養鵝群,這些機警的家禽稍有動靜就會大叫,比哨兵還靈敏。
第七天拂曉,鵝群的突然驚叫驚醒了營地。李雲龍帶人趕到時,隻見兩個"巡道工"正被十幾隻大鵝圍攻,褲腿都被撕成了布條。從他們身上搜出的地圖上,標注著當晚貨運列車的具體時間。
"給楚團長送份大禮去。"李雲龍把俘虜和證據打包,還特意附上了日文原版的爆破手冊。
楚雲飛的回應出人意料——三天後,晉綏軍防區內槍決了五名"通日分子",其中就包括負責鐵路安保的副官。作為"謝禮",358團送來整箱的鐵道維修器材,還有份日軍潛伏人員名單。
春風吹綠太行山時,鐵路終於恢複了正常運營。首趟軍列安全通過的那天,李雲龍站在青龍橋上,看著火車噴出的白煙在山穀間綿延。王二小和孩子們在路基邊歡呼雀躍,往車頭拋灑野花。
"團長,俺能當火車司機不?"王二小仰著臟兮兮的小臉問。
"能!"李雲龍揉了揉孩子的腦袋,"等打完仗,咱們修更多鐵路,讓你開最長的火車!"
夕陽西下,李雲龍獨自巡視著安靜的鐵道。鋼軌在餘暉中閃爍著溫暖的光澤,仿佛兩條伸向遠方的金色臂膀。他彎腰撿起一顆道釘,在掌心掂了掂——這小小的鐵家夥,承載著多少人的生計和希望。
遠處傳來巡邏隊的歌聲,與車輪撞擊鐵軌的節奏奇妙地共鳴。李雲龍知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還遠未結束。但此刻,在這春光燦爛的山穀裡,至少鋼鐵動脈又重新開始跳動。
夜色漸深,指揮部裡的油燈依然亮著。李雲龍在筆記本上畫著新的鐵路防禦方案,不時抬頭看一眼掛在牆上的鐵路網地圖。每一條線,每一座橋,都連著千家萬戶的飯碗,都值得用生命去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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