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學校第一批學員畢業後的第七天,李雲龍接到了軍區緊急命令——立即組建特遣隊,潛入敵占區營救被俘的情報人員。這份標注著"絕密"的電報上隻有寥寥數語,卻讓李雲龍眉頭緊鎖。
"老趙,你看看這個。"他把電報遞給剛進門的趙剛,"要我們三天內趕到雙橋鎮,連張地圖都不給。"
趙剛推了推眼鏡,仔細閱讀後同樣麵色凝重:"雙橋鎮在敵占區腹地,距離最近的遊擊隊據點也有八十裡。這任務..."
"接!"李雲龍一拍桌子,"正好檢驗檢驗那幫小子學得怎麼樣。"
當天下午,二十名精選的畢業學員在操場列隊。李雲龍背著手在他們麵前踱步,嶄新的皮靴踩在積雪上咯吱作響。
"同誌們,第一次實戰任務。"他停下腳步,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的麵孔,"目標是雙橋鎮監獄,營救我方情報員老周。記住三條:第一,隱蔽接敵;第二,速戰速決;第三..."他頓了頓,"一個都不能少。"
夜幕降臨後,特遣隊悄然出發。為避開敵軍巡邏,他們專走荒僻山路。李雲龍走在最前麵,不時停下來查看指北針。寒風吹過光禿禿的樹枝,發出嗚嗚的怪響,像無數冤魂在哭泣。
"團長,前麵就是敵占區了。"偵察兵王鐵柱小聲提醒。
李雲龍點點頭,示意部隊放慢速度。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那是連接省城和前線的重要鐵路線。借著月光,他看見鐵軌像兩條冰冷的蛇,蜿蜒伸向黑暗深處。
淩晨三點,他們抵達預定集結點——一座廢棄的磚窯。按照計劃,這裡應該有地下黨的接應人員。李雲龍打了個手勢,兩名戰士立即上前偵查。
"團長!"戰士匆匆返回,聲音發緊,"裡麵...全是屍體..."
李雲龍心頭一緊,拔槍衝了進去。磚窯裡橫七豎八躺著七八個人,都是被槍決的,鮮血已經凝固成黑色。最裡麵的牆角蜷縮著個奄奄一息的中年人,胸口有個血窟窿。
"老...老周?"李雲龍蹲下身,認出了這位曾經並肩作戰的老戰友。
"李...團長..."老周艱難地開口,"叛徒...計劃...暴露了..."他顫抖著從鞋底摸出張染血的紙條,"名...單..."
話未說完,老周的頭就歪向一邊,斷了氣。李雲龍緩緩展開紙條,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和地址——都是潛伏在敵軍內部的地下黨員。
"撤!立即撤退!"李雲龍剛下達命令,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
"包圍他們!"有人用生硬的中國話喊道。
李雲龍從磚窯縫隙往外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至少一個連的敵軍將磚窯團團圍住,打頭的幾個穿著奇怪的製服,不像國民黨軍裝。
"是鬼子!"王鐵柱咬牙切齒,"那些狗日的戰犯!"
李雲龍迅速分析形勢:硬衝是送死,固守待援更不現實——這裡深入敵後,哪來的援兵?他目光掃視磚窯,突然注意到牆角堆著的炸藥包。
"同誌們,"李雲龍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咱們給鬼子備了份大禮..."
五分鐘後,當敵軍踹開磚窯大門時,迎接他們的是一根滋滋燃燒的導火索。領頭的日軍軍官臉色大變,剛喊出"撤退",震耳欲聾的爆炸就將整個磚窯掀上了天。
借著爆炸的混亂,特遣隊從早已挖好的地道成功突圍。但李雲龍清楚,敵人很快會順著地道追來。他當機立斷,將隊伍分成三組,分散撤離。
"記住,無論發生什麼,必須把名單送回去!"他將染血的紙條交給最機靈的戰士小劉,"走西邊那條乾河溝,去找柳樹村的王老漢。"
分彆前,李雲龍特意檢查了每個人的裝備:"子彈省著用,手榴彈留著最後關頭。萬一被抓..."他拍了拍腰間的手槍,"知道該怎麼做。"
李雲龍自己帶著五名戰士負責引開追兵。他們故意留下明顯的足跡,把敵軍引向相反方向。天亮時分,他們被逼到了一處懸崖邊。
"團長!沒路了!"戰士喘著粗氣報告。
李雲龍環顧四周——懸崖下是湍急的河流,追兵的喊聲越來越近。他摸了摸懷裡老周留下的懷表,突然有了主意。
"把外套和帽子留下,其餘人跟我來!"
他們在懸崖邊布置了假人,然後順著藤蔓爬下懸崖,藏在突出的岩石下。追兵果然中計,對著那幾個"人影"瘋狂掃射,還有人往崖下扔手榴彈。彈片擦著李雲龍的頭皮飛過,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淌,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等敵軍離開後,戰士們從藏身處爬上來,發現李雲龍已經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他們輪流背著團長,在深山老林裡艱難跋涉了兩天兩夜,終於找到了遊擊隊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李雲龍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茅屋裡。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隱約的雞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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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一個紮著頭巾的村婦端著碗走進來,"彆動,傷口會裂開。"
李雲龍想說話,卻發現喉嚨乾得冒煙。村婦扶起他的頭,喂了幾口溫水。
"我的...同誌..."
"放心,都安全了。"村婦壓低聲音,"名單已經送走,其他同誌也都脫險了。"
後來李雲龍才知道,為了掩護他們,三個戰士主動暴露自己引開追兵,最終壯烈犧牲。而那份用生命換來的名單,幫助組織挖出了十二個潛伏在內部的叛徒和敵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