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走過來,低聲道:"剛收到消息,趙剛的特遣隊成功炸毀了兩台美軍通訊乾擾車,但付出了慘重代價,十二人犧牲,六人重傷。"
李雲龍的表情陰沉下來:"老趙怎麼樣?"
"他沒事,隻是輕傷。"趙剛歎了口氣,"乾擾車雖然被毀,但美軍很快會調來新的。而且..."
"而且什麼?"
"偵察兵報告,美軍增援部隊正在向黑水溝移動,估計明天就能到。據說還帶著一種新式武器,可能是火焰噴射器或者毒氣彈。"
李雲龍啐了一口,黃綠色的濃痰落在雪地上,很快凍結成冰:"通知各連抓緊時間休整,加固工事。另外,派偵察排前出監視美軍動向。"
趙剛點點頭去安排。李雲龍則登上最高處,用望遠鏡觀察四周。黑水溝的晨霧已經散去,陽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遠處的山路上,隱約可見美軍的車隊像螞蟻一樣緩慢移動。
"師長!"小張氣喘籲籲地跑來,"朝鮮老鄉來了!帶著糧食和藥品!"
李雲龍轉身望去,隻見一隊朝鮮村民正沿著小路艱難前行,領頭的正是昨天那位白發蒼蒼的阿媽妮。老人們背著籮筐,年輕人扛著麻袋,還有幾個孩子抱著陶罐,在齊膝深的雪地裡蹣跚而行。
李雲龍連忙帶人迎上去。阿媽妮看見他,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裡麵是曬乾的草藥。
"給...傷員..."老人用生硬的中文說,指了指自己胸口,"好...很快..."
李雲龍接過藥包,深深鞠了一躬:"謝謝,阿媽妮。"
村民們帶來的物資雖然不多,但在這種極端環境下尤為珍貴。有幾袋糙米、一些醃菜和乾蘑菇,最讓戰士們驚喜的是兩壇自家釀的米酒。李雲龍下令將大部分糧食留給傷員,隻留下少量給前線戰士。
"金永浩呢?"李雲龍發現昨天自願當向導的朝鮮青年不在隊伍中,問道。
阿媽妮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她指了指遠處的山穀,做了個爆炸的手勢,然後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閉上眼睛。
李雲龍明白了,那個開朗的朝鮮青年在帶路時遭遇了不測。他沉默片刻,轉身對炊事班長老周說:"把繳獲的美軍罐頭分給老鄉們,特彆是那幾個孩子。"
老周點點頭,從戰利品中挑出幾罐牛肉和水果罐頭,塞到村民手中。孩子們好奇地摸著金屬罐子,發出驚喜的叫聲。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李雲龍麵前,遞給他一個用草編的小鳥。
"謝謝。"李雲龍蹲下來,接過這個粗糙卻充滿心意的小禮物。小女孩害羞地笑了,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豁口,讓李雲龍想起了自己遠在國內的女兒。
村民們留下物資後就要返回村莊,李雲龍派了一個班的戰士護送。臨彆時,阿媽妮拉著李雲龍的手,說了很長一段朝鮮語。雖然聽不懂,但從老人堅毅的眼神中,李雲龍讀懂了她的心意:軍民一心,共抗強敵。
目送村民離去後,李雲龍召集連以上乾部開會。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他用繳獲的美軍鉛筆在地圖上勾畫著新的防禦部署。
"美軍明天肯定會瘋狂反撲。"李雲龍指著幾個關鍵位置說,"我們要在這些地方埋設更多地雷,特彆是反坦克雷,雖然他們坦克上不來,但可以用來炸步兵。"
"師長,我們的地雷不多了。"工兵排長老王提醒道。
李雲龍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用繳獲的美軍手榴彈改裝,把引線縮短,做成詭雷。另外,在主要通道上多挖陷阱,插上削尖的木樁。"
"防控怎麼辦?"一個年輕參謀問道,"如果美軍派飛機轟炸..."
"把機槍架在高處,對付低空飛行的敵機。"李雲龍回答,"另外,多挖防空洞,特彆是傷員安置點要深挖、加固。"
會議持續到中午。散會後,李雲龍拖著疲憊的身體巡視各個陣地。戰士們正在加固工事,有人搬運石塊,有人挖掘戰壕,還有人用樹枝和雪塊搭建偽裝。雖然條件艱苦,但士氣高昂,不時能聽到有人哼起家鄉小調。
在西側高地,李雲龍看見幾個戰士正在收集美軍遺棄的武器彈藥。一個年輕戰士興奮地擺弄著一支嶄新的1卡賓槍,愛不釋手。
"會用嗎?"李雲龍走過去問道。
戰士嚇了一跳,連忙立正:"報告師長,俺在訓練班學過!"
李雲龍拿過卡賓槍,熟練地檢查了一下,然後遞回去:"好槍,省著點用子彈。美軍子彈和我們不通用,打完了就是燒火棍。"
"是!"戰士大聲回答,小心翼翼地把槍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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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繼續向前走,來到一處隱蔽的岩縫前。這裡被改造成了臨時野戰醫院,二十多名傷員躺在鋪著乾草的地上。醫護兵正忙碌地為他們換藥、包紮,條件所限,很多傷員隻能共用一條毯子。
李雲龍蹲下身,查看幾個重傷員的情況。其中一個胸口中彈的戰士已經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醫護兵搖搖頭,示意沒救了。李雲龍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阿媽妮給的草藥,交給醫護兵:"試試這個。"
走出野戰醫院,李雲龍的心情異常沉重。這些戰士大多二十出頭,有的甚至隻有十七八歲,卻要承受如此殘酷的戰爭。他想起了自己重生前的那個世界,那裡的年輕人還在為遊戲段位和網紅打卡地煩惱,而這裡的同齡人卻在用血肉之軀扞衛國家尊嚴。
傍晚時分,偵察排帶回了最新情報。美軍增援部隊已經在十公裡外紮營,確實攜帶著火焰噴射器,還有幾門新型無後坐力炮。更令人擔憂的是,他們可能還配備了毒氣彈。
"通知所有戰士,準備好濕毛巾,以防毒氣攻擊。"李雲龍下令道,"另外,多準備些沙土,火焰噴射器來了就揚沙滅火。"
夜幕降臨後,黑水溝陷入了短暫的寧靜。戰士們輪流休息,有人抓緊時間睡覺,有人寫信,還有人默默地擦拭武器。李雲龍坐在指揮部裡,就著微弱的油燈光亮研究地圖。趙剛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野菜粥。
"吃點東西吧,你都一天沒吃了。"趙剛把粥放在李雲龍麵前。
李雲龍這才感到胃裡空空如也,他接過碗,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粥是用朝鮮老鄉送的糙米和山上挖的野菜熬的,幾乎看不見米粒,但對饑腸轆轆的李雲龍來說,勝過任何山珍海味。
"老趙,你說咱們能守住嗎?"李雲龍突然問道,聲音低沉。
趙剛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油燈的光芒:"說實話,很難。美軍裝備精良,補給充足,而我們...你也看到了,戰士們連雙完好的棉鞋都沒有。"
"但我們必須守住。"李雲龍放下碗,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黑水溝是通往北方的咽喉要道,一旦失守,美軍機械化部隊就能長驅直入,威脅整個誌願軍後方。"
趙剛點點頭:"我已經組織政工乾部做了動員,戰士們士氣很高,都做好了犧牲準備。"
李雲龍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在晉西北那個小山村。"
"記得。"趙剛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你當時正帶著新一團打遊擊,我代表組織來整編你們。你差點把我當奸細斃了。"
兩人相視一笑,往昔的回憶暫時衝淡了戰爭的陰霾。李雲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查查哨,你抓緊時間睡會兒。"
走出指揮部,凜冽的寒風立刻吹散了李雲龍臉上的笑意。他裹緊破舊的棉大衣,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哨位走去。夜空繁星點點,銀河像一條閃亮的絲帶橫貫天際。如此美麗的夜晚,卻充滿了殺戮與死亡的氣息。
哨兵們精神抖擻地站在各自的崗位上,儘管寒冷刺骨,但沒有一個人懈怠。李雲龍檢查完最後一個哨位時,已經是深夜了。他回到自己的小岩洞,和衣躺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夢裡,他回到了重生前的那個世界,坐在明亮的辦公室裡,對著電腦屏幕發呆。突然,警報聲響起,屏幕上跳出紅色警告:美軍空襲!他猛地驚醒,發現警報聲真實存在——是偵察兵在吹警戒哨!
李雲龍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抓起駁殼槍就往外衝。外麵已經亂成一團,戰士們匆忙進入戰鬥位置。趙剛迎麵跑來,臉色凝重:"美軍夜襲!至少一個營的兵力,從東南方向摸上來了!"
李雲龍立刻明白了美軍的意圖——趁夜偷襲,避開誌願軍的空中防禦優勢。他迅速下達命令:"全團進入戰鬥位置!照明彈準備!機槍封鎖主要通道!"
刹那間,黑水溝再次被戰火點亮。照明彈一顆接一顆升上天空,將整個山穀照得如同白晝。美軍士兵的身影在刺眼的白光下無所遁形,立刻遭到誌願軍密集火力的打擊。
戰鬥比白天更加慘烈。在黑暗中,雙方士兵幾乎是臉貼臉地廝殺。槍口的火光此起彼伏,手榴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李雲龍親自帶領警衛排堵住了一個缺口,駁殼槍都打得發燙。
"師長小心!"小張突然撲過來,將李雲龍猛地推開。下一秒,一發炮彈在兩人剛才站立的位置爆炸,氣浪將周圍的人全部掀翻。
李雲龍搖搖晃晃地爬起來,耳朵嗡嗡作響。他看到小張躺在血泊中,下半身幾乎被炸爛,但手裡還緊緊抓著那部寶貴的scr300步話機。
"小張!"李雲龍撲過去,想要扶起這個年輕的警衛員。
小張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李雲龍俯下身,聽到他用微弱的氣息說:"電...台...保住了..."然後頭一歪,再也沒了氣息。
李雲龍輕輕合上小張的眼睛,從他手中接過步話機。這個昨天還在為自己送熱水的少年,今天就用生命保護了通訊設備。戰爭的殘酷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赤裸而真實。
戰鬥持續到淩晨,美軍終於被打退。山穀裡到處都是屍體和殘肢斷臂,鮮血融化了積雪,在低溫下又很快凝結成紅色的冰。李雲龍站在高地上,望著漸漸亮起的東方,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夜,他們守住了陣地,但付出了慘重代價。又一個黎明到來了,而更殘酷的戰鬥,還在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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