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硝煙味混合著血腥氣在戰壕裡彌漫,李雲龍用刺刀挑開繃帶,查看肩膀上潰爛的傷口。膿血順著胳膊往下淌,在凍得發青的皮膚上留下暗紅的痕跡。遠處美軍105榴彈炮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震得掩體頂部的土塊簌簌掉落。
"首長,體溫39度2。"衛生員小劉收回體溫計,聲音發顫,"傷口嚴重感染,必須..."
"必須個屁!"李雲龍抓起半壺燒刀子灌了一口,辛辣的液體燙得他喉嚨發緊,"三連撤下來沒有?"
掩體簾子被掀開,趙剛帶著滿身寒氣鑽進來,眼鏡片上結著厚厚的冰霜:"老李,三連被壓製在2號高地東側,美軍動用了噴火器。"
李雲龍一把抓過地圖,凍傷的手指在等高線上摩挲:"讓王承柱把最後六發迫擊炮彈全打出去,落點設定在..."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這裡,公路拐彎處的雪堆。"
2號高地上,三連長張大彪趴在被燒焦的鬆樹後麵,看著前方三十米處蠕動的火焰噴射器手。那個戴著防毒麵具的美軍像惡魔般,每次噴射都帶起一片慘叫。
"龜孫子..."張大彪摸了摸腰間最後一顆手榴彈,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熟悉的呼嘯聲。六發迫擊炮彈精準地落在美軍後方,炸起的雪浪遮天蔽日。
"衝啊!"
二十多個渾身著火的身影從焦土中躍起,最前麵的是抱著炸藥包的司號員小梁。這個平時總吹跑調的少年,此刻卻像頭豹子般撲向噴火器手。美軍慌忙調轉噴口,火焰卻隻燒著了小梁後背的棉衣。
"滴滴答——"小梁在引爆炸藥包的瞬間,居然用儘最後的力氣吹響了衝鋒號。破碎的銅號聲與爆炸聲交織在一起,將美軍防線撕開個缺口。
李雲龍趴在觀察口,望遠鏡裡映出這悲壯的一幕。他放下鏡子,默默掏出小梁昨晚塞給他的入黨申請書——上麵還沾著半塊沒送出去的壓縮餅乾。
"老趙,準備二號方案。"李雲龍的聲音沙啞得嚇人,"讓傷員換上美軍製服先撤。"
趙剛猛地抬頭:"這太冒險了!萬一..."
"執行命令!"李雲龍踹翻彈藥箱,露出下麵早就挖好的地道,"告訴鄉親們,把炒麵都裝進美軍的罐頭盒裡。"
地道裡突然傳來窸窣聲,李雲龍閃電般拔出手槍。一個滿臉煤灰的小腦袋鑽了出來,是遊擊隊派來的朝鮮小姑娘金順姬。
"李...將軍..."小姑娘結結巴巴地用中文說,"美國兵,在鷹峰,藏了大炮。"她比劃著碗口粗的形狀,"這麼多,這麼多。"
李雲龍和趙剛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地圖上標注為"鷹峰"的那個等高線密集處。原來美軍把重炮陣地藏在了反斜麵工事裡,難怪之前的偵察都沒發現。
午夜,一支奇怪的隊伍在雪林中穿行。二十多個"美軍"抬著擔架,擔架上躺著更多"傷員"。走在最前麵的李雲龍戴著繳獲的美軍軍官帽,嘴裡還叼著半截雪茄——這是他特意從俘虜身上搜來的道具。
"t!"站住!)
前方哨卡傳來喝令,探照燈掃過來。李雲龍用胳膊肘捅了捅懂英語的趙剛,自己則捂著肚子大聲呻吟。edicanvoy!tasano!"醫療隊!這些人需要血漿!)
哨兵猶豫地走近,突然指著隊伍中間喊道:"thatone!hisboots..."那個人!他的靴子...)
李雲龍順著看去,心裡咯噔一聲——有個戰士腳上還穿著誌願軍的翻毛靴。就在哨兵要拉槍栓的瞬間,金順姬從雪堆裡鑽出,一箭射穿了哨兵的喉嚨。
"打信號彈!"李雲龍扯掉偽裝,"二排搶占左側機槍巢,其他人跟我衝炮兵陣地!"
三發紅色信號彈升空,早已埋伏在附近的迫擊炮排立刻開火。美軍重炮陣地頓時亂作一團,有個正在裝填的炮手驚恐地看見,十幾個渾身是雪的"屍體"突然從自己腳下的雪窩裡站了起來......
黎明時分,李雲龍站在被炸毀的重炮陣地上,望著遠處漸漸亮起的天際線。趙剛清點完戰果,臉色卻更加凝重:"老李,截獲電報,美軍調來了第187空降團。"
李雲龍沒說話,隻是彎腰撿起半張燒焦的照片。照片上是個微笑的美國大兵,懷裡抱著個戴蝴蝶結的小女孩。他輕輕擦去照片上的雪粒,塞進那名陣亡美軍的上衣口袋。
"通知部隊。"李雲龍整了整被彈片劃破的軍裝,"今晚打夜戰,專挑戴白手套的軍官打。"
山穀裡刮起大風,卷起地上的積雪。在這片銀白色的戰場上,新的廝殺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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