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清川江麵上升騰的寒氣像一層薄紗,籠罩著正在冰麵上艱難行軍的隊伍。李雲龍拄著步槍當拐杖,每走一步,左腿的傷口就傳來鑽心的疼痛。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戰士們——三百多人,個個麵黃肌瘦,棉衣破爛得露出發黑的棉絮,卻還死死抱著武器。
"停!"李雲龍突然舉起拳頭,整個隊伍立刻蹲下。他眯起眼睛,看向江對岸那片鬆樹林——樹梢的積雪有被碰落的痕跡。
趙剛爬過來,呼出的白氣在胡茬上結了霜:"老李,發現什麼了?"
"樹上有觀察哨。"李雲龍壓低聲音,"美軍肯定在林子後麵設了防線。"
正說著,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三架美軍偵察機貼著江麵掠過,機翼上的機槍突然開火,子彈在冰麵上打出一串冰花。
"隱蔽!"
戰士們立刻撲倒在雪地裡。李雲龍趁機掏出繳獲的望遠鏡,仔細觀察對岸。突然,他瞳孔一縮——鬆樹林後的雪地上,隱約露出幾個黑洞洞的炮口。
"他娘的,至少一個炮兵連。"李雲龍啐了一口,"老趙,讓電台兵聯係師部,問問增援什麼時候到。"
趙剛搖搖頭:"電台在昨晚空襲中損壞了。"
李雲龍沉默片刻,突然咧嘴笑了:"那正好,老子早就想試試新戰術了。"
正午時分,江對岸的美軍陣地。
"中尉,你看!"哨兵指著江麵驚呼。
中尉舉起望遠鏡,看見十幾個中國士兵正推著木排過江。最前麵的那個瘸腿軍官格外顯眼,他手裡還揮舞著一麵殘破的紅旗。
"開火!"中尉興奮地下令。
機槍子彈像雨點般傾瀉而下,木排上的"士兵"紛紛倒下。中尉正要歡呼,突然發現不對勁——那些"屍體"倒下時連水花都沒濺起。
"是稻草人!"中尉剛喊出口,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震動。
江麵冰層下,李雲龍親自帶領的爆破組引爆了昨晚埋設的炸藥。巨大的冰裂縫像蛛網般蔓延,美軍前沿陣地瞬間塌陷。與此同時,真正的突擊隊從上遊三公裡處的冰窟窿裡鑽出,像幽靈般摸向炮兵陣地。
美軍炮兵陣地亂成一團。少校漢克斯剛抓起手槍,就被個渾身濕透的中國兵撲倒。兩人在雪地上翻滾扭打,漢克斯驚恐地發現,這個瘦小的亞洲人竟然在笑。
"為了朝鮮!"中國兵用英語大喊,同時拉響了腰間的手榴彈。
轟!
爆炸掀翻了最近的一門105榴彈炮。趁著混亂,李雲龍帶著主力從正麵發起衝鋒。他單腿跳進戰壕,三八大蓋的刺刀接連捅穿兩個炮手的喉嚨。
"調轉炮口!"李雲龍抹了把臉上的血,"給美國佬嘗嘗自己的炮彈!"
王承柱帶著幾個老兵飛快地操作起繳獲的美軍火炮。他們專挑炮彈箱上標著"白磷彈"的往炮膛裡塞,然後對準了美軍後方的補給車隊。
"放!"
刺眼的白色火球在車隊中綻放,慘叫聲隔著幾百米都聽得清清楚楚。李雲龍正要下令擴大戰果,突然聽見天空傳來熟悉的呼嘯聲。
"炮擊!隱蔽!"
美軍報複性的炮火覆蓋了整個陣地。李雲龍被氣浪掀進彈坑,左腿傷口再次崩裂,鮮血瞬間浸透了繃帶。他掙紮著爬起來,看見趙剛正拖著個腿部受傷的小戰士往掩體爬。
"老趙!小心!"
一發炮彈在趙剛身邊爆炸。李雲龍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政委被掀上半空,眼鏡碎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醫護兵!"李雲龍聲嘶力竭地吼道,卻看見醫護班的擔架早已被炸得粉碎。
黃昏時分,炮擊終於停止。
李雲龍跪在臨時搭建的掩體裡,看著軍醫給趙剛做手術。沒有麻醉藥,趙剛咬著一截木棍,冷汗浸透了整個擔架。
"肺部...貫穿傷..."軍醫搖搖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李雲龍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肉裡。他轉身走出掩體,看見戰士們正在清點所剩無幾的彈藥。
"首長..."王喜奎拖著受傷的右腿爬過來,"美軍...又上來了..."
李雲龍爬上觀察位,隻見江對岸黑壓壓的美軍正在集結,至少兩個營的兵力。坦克的轟鳴聲震得積雪簌簌落下。
"準備撤退。"李雲龍突然說。
所有人都愣住了。
"執行命令!"李雲龍踹翻彈藥箱,露出下麵早就挖好的地道,"重傷員先撤,輕傷員掩護。把繳獲的炮彈全埋在這,給美國佬留個紀念。"
他轉身看向奄奄一息的趙剛,突然笑了:"老趙,還記得咱們在晉西北打遊擊時唱的那首歌嗎?"
趙剛虛弱地點點頭,嘴唇蠕動著哼起調子。漸漸地,整個陣地上都響起了低沉的歌聲。在這悲壯的旋律中,戰士們有條不紊地布置著最後的陷阱。
遠處,美軍的坦克已經開上冰麵。李雲龍掏出口袋裡最後一顆手榴彈,輕輕吻了吻彈體上刻著的五角星。
"來吧,狗日的..."他喃喃自語,獨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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