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津湖東側的雪穀裡,北風卷著冰碴子往衣領裡鑽。李雲龍蹲在背風的岩縫下,用繳獲的zippo打火機點煙,火苗剛竄起來就被凍滅了三次。
"省著點用。"趙剛裹著美軍呢子大衣過來,遞上半缸子熱湯,"偵察連回報,美軍第三裝甲師先頭部隊距此二十裡,正在野鵝嶺紮營。"
李雲龍舔了舔開裂的嘴唇,從懷裡掏出個凍硬的土豆,掰成兩半:"嘗嘗?朝鮮老鄉給的。"
兩人正啃著土豆,張大彪帶著個穿朝鮮平民服飾的老漢鑽進岩縫。老漢背上捆著柴火,皸裂的手掌展開張獸皮地圖:"同誌,這裡有條采藥人的小路......"
崔永浩翻譯時,李雲龍的眼睛越來越亮。老漢說的那條隱秘山道,正好繞過野鵝嶺主峰,能直插美軍營地側翼。但有個致命問題——小路中段要經過百米長的冰瀑,現在這個季節隨時可能崩塌。
"老伯,這路最近有人走過嗎?"李雲龍比劃著問。
老漢搖搖頭,突然解開棉襖,露出肋骨嶙峋的胸膛上一道猙獰疤痕:"去年帶人民軍走過......就活了我一個。"
岩縫裡陷入沉默,隻有寒風嗚咽著卷過。李雲龍突然把剩下的半塊土豆塞給老漢:"老趙,通知排以上乾部開會。"
深夜的油燈下,二十幾個乾部擠在礦洞裡。李雲龍用刺刀在泥地上畫示意圖:"二連正麵佯攻,把坦克引到雷區。特戰隊走采藥人小路,專打指揮車。"
"團長,那冰瀑......"三連長欲言又止。
"所以需要這個。"李雲龍踢了踢腳邊的麻袋,裡麵裝滿繳獲的美軍登山繩和冰鎬,"每人負重不得超過二十斤,棉衣全部反穿露出白裡子。"
趙剛補充細節時,李雲龍注意到角落裡有個小戰士在打擺子。他走過去一摸額頭,滾燙:"怎麼不報告?"
"俺能行......"小戰士話沒說完就栽倒了。醫護兵掀開他棉衣,腹部包紮的紗布早已被膿血浸透——是鐵路伏擊戰時的貫穿傷。
"胡鬨!"李雲龍扯開自己的急救包,"用這個。"
"首長,這是您最後......"
"執行命令!"
洞外傳來金屬碰撞聲。戰士們正在用美軍鋼盔改裝成簡易雪橇,用來運輸炸藥。有個入伍半年的學生兵不小心劃破手指,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他慌忙用雪掩蓋,卻被老兵踹了腳:"慫樣!美國佬的狗鼻子靈著呢!"
黎明前的雪穀靜得可怕。李雲龍帶著特戰隊在冰瀑下方匍匐前進,每個人腰間都拴著繩索相連。冰層在腳下發出細微的"哢哢"聲,仿佛隨時會碎裂。
最前麵的張大彪突然舉手示意停下。他指著上方——三十米處的冰棱後麵,隱約可見美軍哨兵的身影,1步槍的槍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李雲龍摸出塊石頭,輕輕拋向左側。"啪嗒"一聲響,哨兵立刻轉身張望。就這幾秒間隙,十二名戰士像壁虎般貼冰麵爬過了危險區。
當隊伍鑽進冰瀑後的岩縫時,偵察兵王根生突然拽住李雲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野鵝嶺營地儘收眼底——七輛潘興坦克圍成環形防線,中間支著三個野戰帳篷,天線杆上的通訊燈忽明忽暗。
"看見那個帶沙盤的帳篷沒?"李雲龍咬著耳根說,"等二連的迫擊炮響,咱們就......"
話音未落,東南方突然傳來爆炸聲。但不是計劃中的迫擊炮,而是航空炸彈的巨響!
"操!"李雲龍望遠鏡裡,四架海盜式戰鬥機正在俯衝掃射預定集結地,鬆樹林瞬間變成火海。更可怕的是,原本在營地休息的美軍坦克兵全都跳進了戰車。
趙剛臉色煞白:"我們被出賣了?"
李雲龍死死盯著那個指揮帳篷。帆布掀開處,走出來個披美式大衣的亞裔軍官,正用望遠鏡觀察轟炸區域——那人轉身的瞬間,李雲龍看清了他的側臉。
"楚雲飛的副官......"
冰瀑突然劇烈震動。上方傳來美軍驚慌的喊叫和冰層斷裂的轟鳴。李雲龍最後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指揮所,咬牙下令:"撤!全體撤回冰瀑下方!"
他們剛退到安全地帶,百米高的冰瀑就像玻璃幕牆般崩塌。數以噸計的冰塊砸進美軍營地,兩輛潘興坦克瞬間被掩埋。混亂中,那個亞裔軍官跳上吉普車逃竄的背影,深深烙在李雲龍眼底。
風雪更急了。隊伍沉默地撤回備用集結點時,二連隻剩十七個人。帶隊的指導員腹部插著彈片,卻堅持自己走完了最後三裡路。
"團長......"他彌留之際攥著李雲龍的手,"轟炸前...有個朝鮮人...給飛機打信號彈......"
李雲龍用軍毯蓋住烈士的臉,轉頭望向野鵝嶺方向。美軍的探照燈正在雪幕中交叉掃射,像極了當年晉綏軍搜查根據地的架勢。
"老趙,給總部發報。"他摩挲著繳獲的zippo打火機,鋼殼上刻著usc字樣,"就說......我們找到楚雲飛了。"
山洞深處,學生兵正在教戰士們用英文唱《雪絨花》。跑調的歌聲混著柴油爐的嗡鳴,在冰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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