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中的黑龍江畔,能見度不足五米。李雲龍帶著殘存的戰士們在齊腰深的積雪中艱難跋涉,每個人腰間都拴著麻繩相連。趙剛的擔架已經換成雪橇,醫護兵每隔十分鐘就要用匕首刮掉他臉上結冰的血痂。
"團長...再走...就到蘇聯哨所了..."偵察兵王根生的聲音斷斷續續,他的耳朵已經凍得發黑。
李雲龍眯起獨眼望向白茫茫的前方。懷裡的銅錢越來越燙,隔著棉衣都能感覺到它在震動——這絕不是普通金屬該有的反應。更詭異的是,暴風雪中偶爾閃過的藍光,竟與銅錢的震動頻率完全同步。
"停。"李雲龍突然舉手,刺刀指向左側,"那邊有燈光。"
微弱的橘色光點透過雪幕,隱約勾勒出座低矮的木屋輪廓。當隊伍靠近時,門廊下掛著的物件讓所有人呼吸一滯——褪色的抗聯軍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破門而入的瞬間,三支老式步槍同時對準他們。舉槍的是三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還穿著1930年代的東北軍製服,槍托上刻著的"楊"字依稀可辨。
"楊靖宇將軍的..."趙剛掙紮著支起身子。
最年長的老兵突然老淚縱橫:"三十年了...終於等到自己人..."
地窖裡的油燈映照著牆上的作戰地圖,墨跡已經褪色,但標記的日軍要塞位置依然清晰。李雲龍接過老人遞來的搪瓷缸,熱騰騰的薑湯裡漂著最後幾粒小米。
"德國人的機器一響,江裡的魚全翻了肚皮。"老兵指著北方,"蘇聯人撤走前說過...那東西能改變整條黑龍江的流向..."
張大彪檢查著地窖角落的武器箱——十幾支保養良好的三八大蓋,每支槍托都刻著抗聯戰士的名字。最底下壓著本泛黃的日記,記錄著1944年某個夜晚,德軍運輸機在黑龍江墜毀的經過。
"老伯,見過這個嗎?"李雲龍掏出那枚銅錢。
三個老人同時變色。最瘦小的那個從貼身處取出塊懷表,打開後裡麵嵌著枚相同的銅錢:"楊司令留下的...說哪天要是看見天現藍光..."
話沒說完,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地窖頂部的煤油燈砸在地上,火苗瞬間竄上舊報紙。眾人衝上地麵時,遠處的黑龍江竟然在隆冬時節解凍了!河中央旋轉著詭異的藍色漩渦,冰層斷裂的巨響如同炮擊。
"不對..."趙剛突然指向漩渦中心,"那下麵有東西在上升!"
一座金屬塔尖刺破冰麵,上麵密布的真空管接二連三亮起。更可怕的是,對岸森林裡同時升起三架美軍直升機,艙門處垂下的鋼索正在吊運某種巨型設備。
"是啟動器!"楚雲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這個本該死在隧道裡的男人此刻倚在門框上,半邊身子纏著浸血的繃帶:"台灣...特種兵...帶著最後組件..."
李雲龍抄起桌上的莫辛納甘步槍:"老趙指揮傷員,其他人跟我來!"
江麵的冰層不斷崩塌。突擊隊踩著浮冰跳躍前進,有個戰士失足落水,瞬間被急流卷走時還保持著托舉彈藥的姿勢。對岸的美軍顯然發現了他們,機槍子彈打碎浮冰,濺起的冰渣像霰彈般鋒利。
"分散!按z字形前進!"
楚雲飛獨臂持槍,竟然在浮冰上跑得比年輕人還穩。他第一個衝上對岸,衝鋒槍掃倒了正在安裝設備的美軍技術兵。李雲龍趁機帶人突入樹林,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五台並聯的德製發電機正在運轉,輸出的電纜全部連接向江心的金屬塔。三個穿白大褂的亞裔專家圍在控製台前,其中一人舉著個與銅錢形狀完全吻合的金屬盤。
"打那個圓盤!"楚雲飛吼道。
子彈擊中金屬盤的刹那,江心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李雲龍感覺懷裡的銅錢燙得像烙鐵,緊接著是地動山搖的爆炸——金屬塔從內部解體,衝擊波呈環形擴散,所過之處美軍士兵像割麥子般倒下。
混亂中,楚雲飛撲倒了那個拿著金屬盤的專家。兩人扭打著滾向江邊,在冰緣處僵持不下。李雲龍正要上前支援,卻見楚雲飛突然笑了:"值了..."
他故意後仰,帶著敵人一起墜入冰窟。湍急的暗流瞬間吞沒了兩個身影,隻有那枚金屬盤在最後關頭被拋回岸上。
撤退的路上,暴風雪奇跡般減弱了。李雲龍望著重歸平靜的黑龍江,突然發現冰層下隱約有藍光流動——那座被摧毀的裝置,似乎仍在默默影響著這片土地。
趙剛的傷勢突然惡化。這個書生模樣的政委躺在雪橇上,用最後的力氣翻開那本抗聯日記:"看...最後一頁..."
泛黃的紙頁上,楊靖宇將軍潦草的筆跡記錄著1940年的某個冬夜:德國專家透露,納粹在北極還有座更大的氣象控製站...坐標用特殊墨水寫在...
字跡到此中斷。李雲龍舉起日記對著陽光,隱約可見紙纖維中透出極淡的痕跡——是那個熟悉的符號,但這次旁邊多了串數字。
"夠遠了..."他收起日記,望向南方漸漸放晴的天空,"這場仗...還沒打完呢。"
隊伍沉默地走向蘇聯哨所。沒有人回頭去看黑龍江上重新凝結的冰層,也沒有人注意到,那枚被李雲龍攥在手裡的銅錢,正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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