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港外的海霧像棉絮般籠罩著海岸線。李雲龍蹲在礁石縫隙間,鹹腥的海風裹著柴油味灌進衣領。望遠鏡裡,美軍新到的"火龍"坦克正從運輸艦上緩緩駛下,履帶碾過臨時搭建的浮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三十七輛。"趙剛在筆記本上勾勒著坦克陣型,"看炮管長度,應該是改良過的90毫米火炮。"
楚雲揚嚼著草根,突然指向坦克側麵的青天白日徽:"車組裡有台灣人。看那個探頭出來的裝填手——脖子上掛著玉墜,是台南廟宇的平安符。"
偵察兵王根生匍匐回來,褲腿被海水浸透:"團長,港口西側有座被炸毀的教堂,地下藏著油料庫。"
李雲龍摸出懷表——停擺的指針不知何時開始微微顫動。他轉向楚雲揚:"你們358團還剩多少能打的?"
"兩個連,外加三門迫擊炮。"楚雲揚解開大衣,露出綁在腰間的德製塑膠炸藥,"都是跟家兄在北極練出來的老兵。"
海霧突然被探照燈撕開。美軍巡邏隊牽著狼狗沿防波堤走來,軍靴踢到個空罐頭盒,金屬滾動聲在寂靜的淩晨格外刺耳。李雲龍屏住呼吸,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
廢棄教堂的地下室裡,發黴的聖經堆在牆角。李雲龍用刺刀在油桶上鑿出小孔,黏稠的重油緩緩流入接好的竹管。張大彪帶人在地麵撒著鐵釘和玻璃渣,有個小戰士不小心劃破手指,鮮血滴在十字架上,立刻被老兵用泥土蓋住。
"美國佬的坦克三點整換崗。"楚雲揚展開手繪地圖,"油料車會經過教堂後巷,那是唯一機會。"
趙剛檢查著繳獲的美軍手雷:"燃燒彈對"火龍"無效,但他們的觀察窗..."
"用這個。"李雲龍掏出從天池帶回的藍色晶體,小心地裹進棉布,"楊司令遺體上的冰,能凍裂防彈玻璃。"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眾人各就各位時,楚雲揚突然拽住李雲龍:"家兄的懷表...是不是停了?"
李雲龍摸出懷表,生鏽的表盤上,停擺的指針正詭異地逆時針轉動。還沒等他想明白,第一輛油罐車已經拐進小巷。
"打!"
竹管噴出的油柱精準命中車隊頭車。子彈打在油罐上的火花瞬間引燃整條街道,火龍坦克的救援隊頓時亂作一團。李雲龍親自帶著突擊組衝向港口,藍色晶體裹在手雷裡投向領頭的坦克——爆炸的瞬間,極寒的霧氣籠罩了炮塔,觀察窗在熱脹冷縮中炸出蛛網般的裂紋。
"穿甲彈!快!"
趙剛的狙擊步槍子彈穿過觀察窗裂縫,坦克內部頓時傳來慘叫。但更多的"火龍"已經調轉炮口,高溫火焰噴射器將整條街道變成火海。有個渾身著火的戰士嚎叫著撲向坦克履帶,懷裡的炸藥包在最後一秒才引爆。
楚雲揚帶著爆破組從下水道突襲。這個文弱書生此刻像頭瘋虎,工兵鏟劈開檢修蓋的瞬間,美軍的衝鋒槍子彈打穿了他的肩膀。但他還是成功將炸藥包塞進了坦克底盤,爆炸的氣浪把三個台灣技術員掀進海裡。
黎明時分,殘存的七輛"火龍"開始撤退。李雲龍清點人數時發現,楚雲揚靠在燒焦的教堂牆根下,胸前插著半截刺刀。
"值了..."他咳著血沫,從懷裡掏出個懷表,"家兄的...真正遺物..."
表蓋內側的照片上,年輕的楚雲飛站在黃埔軍校門口,身旁是同樣穿著學員製服的李雲龍——這張從未存在過的合影,此刻卻真實地躺在血泊中。
港口方向突然傳來密集炮聲。蘇軍的喀秋莎火箭炮終於趕到,鋼鐵暴雨覆蓋了美軍艦隊。李雲龍望著燃燒的海麵,將兩枚懷表一起埋進焦土。
"報告傷亡。"他轉身時聲音嘶啞得像砂紙。
"陣亡六十三人,重傷二十七。"趙剛的繃帶滲著血,"但三連有個戰士...抱著燃燒瓶衝進坦克群時,喊的是楚團長的名字。"
晨霧散儘,初升的太陽照在元山港的廢墟上。海風卷著硝煙掠過殘破的十字架,那下麵,兩枚停擺的懷表永遠指向同一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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