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緯38度線的山脊上,季風卷著砂石抽打在臉上。李雲龍趴在觀測點,望遠鏡裡美軍工兵正在架設數十米高的金屬塔,塔頂的碟形天線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更遠處的平地上,三個巨大的氣球正緩緩升空,吊籃裡裝著某種精密儀器。
"比圖紙上的還要大。"趙剛的眼傷還未痊愈,綁帶下的鼻梁滲著血絲,"看那台發電機,至少是長白山裝置的十倍功率。"
偵察兵王根生從岩縫裡鑽出來,棉衣被荊棘劃得稀爛:"團長,南坡下麵藏著六門高射炮,全是新到的40毫米博福斯。"
李雲龍摸出林正雄的紙條,對照著遠處的設施布局。突然,金屬塔頂部的紅燈開始閃爍,天空中立刻出現詭異的波紋——原本南下的雲層竟像被無形的手撥動著,緩緩轉向北方。
"開始了..."張大彪抓了把枯草拋向空中,草莖在離地兩米處突然調頭,"他們在改變風向!"
山下的村莊裡,朝鮮老農正驚恐地看著剛插好的秧苗被熱風吹得倒伏。李雲龍牙齦咬得生疼,這比毒氣彈更陰毒——毀掉季風就等於毀掉整個半島的農耕季節。
"老趙,帶人去找電力線路。"李雲龍拆開最後一個繳獲的德製炸藥包,"張大彪準備煙霧彈,咱們玩個聲東擊西。"
黃昏的山穀裡,二十匹戰馬拖著樹枝狂奔,揚起的煙塵像支大軍在移動。美軍高射炮果然開火,曳光彈將半片山坡點燃。借著混亂,李雲龍帶突擊隊貼著岩壁摸到金屬塔基座。
"不對勁。"趙剛突然拽住他,"太安靜了..."
基座周圍散落著幾個打開的罐頭,裡麵的豆子還沒發黴。李雲龍剛意識到中計,探照燈就突然亮起。至少一個連的美軍從偽裝網下鑽出,衝鋒槍噴吐著火舌。
"撤!進雷區!"
預先埋設的跳雷在追兵腳下炸響,但美軍似乎早有準備——他們穿著特製的加厚靴子,破片隻能傷到小腿。更糟的是,金屬塔頂部的天線突然調轉方向,某種高頻脈衝震得眾人耳鼻流血。
"次聲波武器!"趙剛的綁帶瞬間被鮮血浸透,"趴下!捂住耳朵!"
張大彪帶著爆破組拚命靠近基座,卻在五十米外接連倒地——他們的內臟被震出了血。李雲龍滾到岩石後,發現懷表玻璃已經震碎,但停擺的指針竟開始瘋狂旋轉。
"用這個!"通訊兵小王爬過來,遞上繳獲的德軍防噪耳機,"隻能...撐三十秒..."
最後的衝鋒像場噩夢。次聲波穿透防噪層,李雲龍每跑一步都像有鐵錘砸在腦仁上。當他終於將炸藥包塞進基座電纜井時,右腿突然傳來劇痛——美軍的狙擊子彈打穿了膝蓋骨。
"團長!"小王撲過來拉引爆線,卻被機槍掃成篩子。這個參軍才三個月的小戰士,用最後的力氣合上了電閘開關。
爆炸的氣浪將李雲龍掀飛十米遠。金屬塔像棵被伐倒的巨樹般緩緩傾斜,砸向升空的氣球陣列。連鎖爆炸中,高頻脈衝終於停止,但美軍指揮官已經帶著核心設備撤往備用陣地。
黎明時分,李雲龍躺在擔架上清點傷亡。趙剛用竹竿探著雷區,將還有氣的戰士一個個背回來。醫護兵剛給李雲龍打完嗎啡,就被他推開:"先救能走的...老子這條腿...反正保不住了..."
"截獲美軍電報。"通訊兵拖著斷腿爬來,"他們要在板門店...重啟裝置..."
李雲龍望向南方。三八線另一側的天空已經變成病態的橘紅色,那是季風紊亂導致的異常天象。更遠處,運輸機群正將更多設備運往前線。
"給總部發報。"他吐掉嘴裡的血沫,"建議立即準備人工降雨...用土法製氫氣球攜帶乾冰..."
山風吹散硝煙,露出焦土上星星點點的野花。張大彪撿起個被炸變形的德軍儀器零件,上麵模糊刻著行小字:"天候即武器——馮·施特勞斯,1944"。
李雲龍摸出那枚從天池帶回的銅錢,發現表麵的紋路正在高溫中緩慢變化——最終指向的位置,赫然是開城以北的鬆嶽山。那裡,新一輪的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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