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拍打在臉上像細碎的玻璃渣,李雲龍趴在距離美軍營地三百米的山脊上,繳獲的美軍望遠鏡鏡片上結了一層薄冰。營地中央的發電機嗡嗡作響,探照燈的光柱不時掃過鐵絲網外圍,幾個裹著大衣的哨兵正在臨時搭建的崗樓裡抽煙,忽明忽暗的煙頭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老李,摸清楚了。"楚雲飛悄無聲息地爬過來,美式大衣的領口結滿了冰碴,"東麵是油料庫,西麵停著六輛坦克,指揮帳篷在正中央。"
李雲龍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凍傷的手指在雪地上畫出簡易布防圖:"晉綏軍的弟兄負責解決哨兵,我帶人炸油料庫。"他頓了頓,獨眼掃過身後十五名戰士——八個八路軍,七個晉綏軍,每個人腰間都彆著至少四顆手榴彈,"記住,得手後立刻向西北方向撤退,老楚在二號集結點接應。"
爆破手老周正在檢查炸藥包。這個從百團大戰活下來的老兵隻剩三根手指,卻能把tnt捆得又快又穩。新補充的晉綏軍士兵小王緊張地擺弄著衝鋒槍保險,被李雲龍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慌個球!當過年放鞭炮!"
子夜時分,行動開始。晉綏軍特種兵像狸貓般摸向崗樓,有個士兵甩出繩索套住哨兵的脖子,還沒等對方出聲就拽下了崗樓。李雲龍趁機帶人剪開鐵絲網,貼著陰影向油料庫移動。
"誰?!"一個出來解手的美軍突然撞見隊伍末尾的小王。
"砰!"
槍聲劃破夜空。李雲龍咒罵一聲,奪過老周手裡的炸藥包衝向油料庫:"強攻!"
整個營地瞬間沸騰。探照燈的光柱亂晃,警報聲刺得人耳膜生疼。老周用殘手點燃引線,炸藥包在油桶堆裡爆出衝天火光。熱浪把李雲龍掀出三米遠,他掙紮著爬起來時,看見三輛坦克已經燃起熊熊大火。
"撤!按計劃撤退!"
隊伍向西北方向狂奔。子彈在耳邊呼嘯,有個戰士被打中後心,撲倒前還扔出了兩顆手榴彈。李雲龍正要轉彎,突然看見小王被機槍壓在一塊岩石後動彈不得。
"掩護我!"
李雲龍一個翻滾衝到小王身邊,子彈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他這才發現小王的右腿已經被打爛,白骨刺破棉褲露在外麵。
"師...師長..."小王哆嗦著掏出個染血的信封,"幫俺...寄給俺娘..."
"自己回去寄!"李雲龍一把扛起小王,轉身的瞬間左肩突然一熱——子彈穿透了肩胛骨。他踉蹌兩步,被趕上來的老周扶住。
"走啊!"老周奪過小王背在肩上,殘缺的手指死死扣住年輕人的大腿傷口。
撤退路線上的交火越來越激烈。楚雲飛帶著接應部隊殺出一條血路,他手持雙槍彈無虛發,兩個試圖包抄的美軍被他爆頭倒地。
"老李!這邊!"
隊伍衝進鬆樹林時,李雲龍回頭看了一眼。美軍營地已經變成一片火海,衝天的火光將雪地照得通紅。老周背上的小王不知何時已經斷了氣,腦袋無力地耷拉在老兵肩上,那封家信從指間滑落,被鮮血浸透的信封上依稀可見"娘親大人親啟"幾個工整的字。
臨時營地裡,衛生員用繳獲的磺胺粉給李雲龍處理傷口。楚雲飛遞過半壺威士忌:"喝兩口,取子彈時能忍痛。"
李雲龍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液體順著喉嚨燒進胃裡:"老楚,你這晉綏軍怎麼跑朝鮮來了?"
"跟你們一樣。"楚雲飛擦著心愛的勃朗寧手槍,"保家衛國。"他頓了頓,"不過上峰隻準我帶一個加強團,美其名曰"誌願軍"。"
兩人相視一笑。帳篷外,晉綏軍和八路軍的傷員擠在一起取暖,有個小戰士正用繳獲的巧克力哄哭鬨的傷員喝藥。
"報告!"偵察兵衝進帳篷,"美軍派出搜剿部隊,距離我們不到五裡!"
楚雲飛看向李雲龍:"怎麼打?"
李雲龍摸著肩上的繃帶,獨眼裡閃著寒光:"讓他們嘗嘗什麼叫"天爐戰法"。"
夜深了。小王的那封家信靜靜躺在彈藥箱上,血跡已經乾涸。帳篷外,戰士們正在默默磨刺刀,雪亮的刀鋒映著跳動的篝火,像無數雙含淚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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